若梅放下了一半的心,刚才她露了两手,是萱萱姐亲自教的。混这一行的,应该有那点眼里见。如此大东还能不卑不亢,向来也不是那种给包烟就可以打人的混混,那接下来的事她更有把握了。
半个小时后,海峰同大东握手:“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目送二人走后,大东挨个用力敲敲小弟的脑袋。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回,看人不能只看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就那刚才那俩人,先不说人家那jīng气神儿,一般人家能养出那么细嫩的皮肤?”
“六子,你的机会来了。gān好这一票,以后你也有个好出路。”
矮小的混混cao着生硬的普通话:“谢谢老板。”
办完这事,兄妹俩骑上旧自行车,往回赶着。若梅头枕在哥哥背后:“哥,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做有点狠心?”
海峰摇摇车铃,让过对面来的人,慢悠悠的说着:“炒股不一定赔钱,而且选择权在他们手中。这事,怪不得你。”
若梅长舒一口气:“是啊,主动权在他们手中,只是他们那么贪婪。”
“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不过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可就耽误饭点了。”
“好的,只是这事先跟妈妈说,然后再告诉爸爸。”
“行,都听你的。”
少年卖力的瞪着脚推车,默默记着刚才大东的手机号。妹妹终归还是太过仁慈,而他则一定会让件事坐实了。大伯姑姑那些人,这么多年他也受够了。还有赵文瑞,前世害得妹妹满身伤痕,现在却过着那么悠闲的日子,怎么能那么太便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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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天的下午,若梅所在的村子里,就来了个南方人。他带着几个京津地区的随从,说要考察这边的市场,确定好项目再投资。
他西装革履出手不凡,谈吐幽默举止文明,一出现就成了村中的座上宾。
赵家,李桂香端上最好的茶:“六弟,你在南方好好的,为啥来咱们北方?”
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六子,经过几天的包装,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前卫的成功人士。他英俊多金潇洒风流,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由于南北方语言差异,发哥临时充当翻译。
“我们老板说,北京是首都,是全国的中心。如今有了钱,他就想来北京闯一闯。”
赵学泉递过一支烟:“那是,北京确实好,离着领导人近。”
向来人详细介绍了临近qíng况后,赵学泉试着打问他的致富秘诀。
“这是商业机密……”
发哥被止住了,六子微微一笑:“没什么不能说的,#%&……”
赵学泉满脑袋问号,他就会说京片子,南方方言对他来说,着实跟英语没什么区别。
“我们六哥说,他前两年一直在炒股。这两年南方的股票行qíng好,所以他赚了不少钱。如今钱多了,他也想做点实业,为国家发展出一份力。”
“六弟真是年轻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一来二去,村里人也都熟悉了这位年轻人。村民中纷纷在流传,这位大老板是南方某个巨富的独子,他要买下村里所有的地。他的生意要超过林家,他要建……
种种版本,六子瞬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尤其他没有架子,经常与村里的老板一同讨论生意经。很快,他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六弟,gān嘛这么突然的就走啊?”
没过几天,六子宣布要走。老板们百思不得其解,林建玲更是直接拉住了他的袖子。这可是位财神爷,要好好把握住。
发哥上前保护好六子,然后解释道:“一般人我们六哥不会说,但跟乡亲们处了这么久,他很感动,决定告诉你们。”
“香港月初不是回归了么?东南亚那边又闹亚洲金融危机,听说这次危机马上要登陆香港。国家要往香港投钱稳定市场,这是个大好时机。六哥靠炒股起家,想先回去先赚一笔,再来说投资的事。”
六子带着墨镜点点头,然后上了他那辆豪华轿车。炒股离他们太遥远,留下的村民很快散了,只有几户仍旧心绪难平。
炒股那么赚钱,他们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尤其是林建玲和林建国,过惯了当老板的日子,现在一下子没钱挥霍他们很不习惯。尤其是以前样样不如他们的林建军,现在过得那么好,兄妹俩心里就没一天舒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