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听了,只道:“儿臣谨遵皇阿玛圣旨。”康熙道:“十四,你把你的话跟你八哥说说。”胤祯听了,便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原是某一日,看到胤禛在乾清宫附近拦住郑贵嫔,两个人貌似亲密,他当即起了疑心。而后有一日在钟粹宫听荣妃跟宜妃说起郑氏在敬事房无记录,竟然有孕,实乃奇怪,方才把自己所知禀告给了皇阿玛。胤禩听着胤祯这般信口开河,忍了半日才没吼出来:“郑chūn华跟着太子的事都有了快一年了,你搞这个滥污账到底想gān什么?!”
胤禛只道:“皇阿玛,儿臣是冤枉的。”胤祯听了,大着嗓门道:“如果四哥是冤枉的,郑贵嫔腹中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胤禛只道:“儿臣不知,请皇阿玛明察。”胤禩听见这一节,才知道胤祯用心险恶,故意把胤禛跟自己拖下水,实际上却是要把太子彻底搞垮。再看太子,果真已经是汗如金豆。胤禩说道:“皇阿玛,儿臣是可以给四哥打包票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康熙说道:“你先别着急给他打包票,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是他做的?”胤禩一听,连忙稳了稳心神,答道:“四哥为人一向端方,怎会做这种违背伦理,大逆不道之事。”边说边瞟太子。
康熙见了他这般,便深深叹了一口气:“郑氏,朕问你,你腹中的那个孽种是谁的?”郑chūn华望了一眼至高无上的皇帝,然后磕下头去:“皇上,这孩子不是雍亲王的。”胤祯在旁就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袒护他!再说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这话是要bī着她说出太子来。郑chūn华自然不能如他所愿,只淡淡瞧了胤祯一眼:“十四爷,好汉做事好汉当,您何苦要把事qíng推到雍亲王身上?”这女人搅起浑水来,谁都没办法的。胤祯听得脸发绿,胤禛跟胤禩都目瞪口呆,只有太子超然物外。
“哦?”康熙拉长了声音,转向太子,“胤礽你觉得呢?”太子听了,也装模作样道:“儿臣认为,郑氏此话也是为了包庇雍亲王……”一面说眼睛一面躲着郑chūn华。胤禛听了他的话,依旧面无表qíng。胤祯和胤禩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气。郑chūn华听了胤礽的话,不由凄凉的笑起来,忽然就低下头去,旁边的哑巴太监见识不好,就要上去拦她,已经是迟了,她咬舌自尽了。
胤禛脸上露出悲悯的表qíng,太子松了一口气,胤祯很惋惜的样子,胤禩心里突然有了可怕的念头,老头子其实早知道郑氏与太子的事,今日叫了他们来,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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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chūn华之事竟是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康熙让人把尸首裹下去处置了,再默默瞧了一圈儿子们,然后挥了挥手。众人明白老爹的意思,连忙依次退出,胤禛没有跟着他的兄弟们一起走。事已至此,太子最后能做出如此发言,便是要与自己鱼死网破了,自己何苦再讨没趣。至于胤祯,打从德妃死后,便早是几辈子的仇人了,今日借刀杀人,把主意能打到自己身上,可见是一点兄弟念想都不存了。至于老八,从来都不是一道儿路上的人。众人四散分开,满怀心事。回了府里坐下想想,心里都有些后怕。康熙的脾气就是这样的,越是隐忍不发,有朝一日便是爆发出来,更是残酷无比。
大格格在慈宁宫里住了几日后终于回家了,听了阿玛这些日子的行踪,才缓过气来,对额娘说道:“您也是好脾气,怎么也不问阿玛一声的。”侧福晋笑道:“傻孩子,这些事儿只有自己说,哪里有追着问的。”见大格格懵懂,便又道:“就像是猫儿狗儿一样的物件,你越是眼里有它,越是撒娇儿作怪呢。”大格格听了似懂非懂,侧福晋又笑道:“这些后宅里的事,你知道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的。”母女两个正说着体己话,胤禛掀了帘子进来,见到大格格,脸上露出难得的笑:“霞光回来了?”大格格见了父亲,忙就扑上来,亲热的叫阿玛,又说些慈宁宫里的趣事,哄得胤禛眉开眼笑。苏凉在旁静静看着,微微笑着。
一家子亲亲热热的说话,忽听小荷在外头轻声道:“钮祜禄格格来了。”胤禛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自在来,大格格望了母亲一眼,侧福晋笑道:“还不快些请进来。”话音未落,金婵就走进来,想来是等得也不耐烦了。胤禛坐在正座上,侧福晋在底下的椅子上抱着弘时,大格格站在父亲身边。金婵觉得大格格的目光含着刀剑一般,不由就浑身一凉。先是规规矩矩一一见了礼,胤禛没抬眼皮子,侧福晋温和的笑道:“不必多礼,快些坐下吧。”说罢,又让拿点心,又让上茶,倒是热qíng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