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大格格才不会像图图巴鲁嘱咐的那样,傻乎乎在乾清宫外等他,早拎着盒子回承乾宫去了。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图图巴鲁,弘晖才心急火燎的往承乾宫去,找了大格格就把皇玛法赐婚的事说了。温僖贵妃在旁听了,见大格格呆呆的,以为她不想嫁到蒙古去,连忙就要劝,大格格终于醒转过来,却是面红耳赤的,温僖贵妃终于瞧出端倪,只笑不说话。弘晖见了姐姐这般,感慨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又跟贵玛嬷告罪,说要送大格格回雍亲王府。温僖贵妃笑道:“是了是了,也该收拾着嫁妆了。”说罢,又让林大姑姑找了丝绸锦缎若gān匹外加几匣子金宝首饰让大格格带回来,还说先用着,正经的慢慢理了再往雍亲王府送。
宫里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和硕怀恪格格要跟蒙古喀喇沁亲王成亲的消息迅疾传遍了整个宫中,旁人倒也罢了,慈宁宫里的太后可是开心坏了,虽说不是科尔沁的少年摘走这皇家一枝花,但是只要是蒙古少年,太后便觉得很有面子,想着到底没有白疼大格格一场。于是白大姑姑也奉了懿旨带了一堆贺礼赶着送来,其他的宫妃见了这般自然也不敢怠慢,等着大格格坐上回家的马车,后面倒还跟着两架马车专门拉着大箱小盒。
彼时,胤禛跟侧福晋正在吃晚饭,听见大格格急匆匆出宫,连着弘晖也一同回来,生怕出了什么事,就迎到了府门外,见两个人都安好无事,便接到鲤院来不及说话,就听高福儿来报,喀喇沁亲王图图巴鲁求见雍亲王与侧福晋。大格格听了,知道女婿上了门,忙含羞捂脸往自己屋子跑了。胤禛还记得图图巴鲁此人,见了女儿这般,前因后果一想,心里大概明白,再望向儿子,弘晖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有侧福晋还在懵懂中:“什么喀喇沁亲王,要见你阿玛倒也罢了,或者见福晋,见我做什么?霞光呢?去哪里了?”弘晖只好长话短说:“额娘,今儿皇玛法给姐姐赐了婚,这位喀喇沁亲王就是您未来的女婿……”一语未了,侧福晋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霞光呢?可是在哭?”弘晖嘟囔了一句:“她笑还来不及呢,还哭。”侧福晋听了,方知道大格格跟着这个什么喀喇沁亲王早是个你qíng我愿了,正要去东屋里找闺女细细的说话,只听外头高福儿又来报,喀喇沁亲王已经到了花厅,正等着爷跟侧福晋呢。
弘晖便说道:“额娘,如今木已成舟,先去见一见图图巴鲁吧。”胤禛在旁赞同的点点头,苏凉握了握帕子,就跟着胤禛往花厅去了。图图巴鲁人逢喜事jīng神慡,特地给了高福儿一锭金子做赏银。丫头们送了茶跟点心,他拿着盖碗茶也不吃,就怔怔等着,待外头报雍亲王与侧福晋到的时候,慌里慌张的站起来,胤禛扫了他一眼,严肃的让他坐下来。虽然都是亲王制,但是胤禛是皇帝嫡子,身份自然高贵,图图巴鲁磕了头,嘴巴也巧:“图图巴鲁给阿玛与额娘请安。”弘晖在旁听着,忍了半日才没笑出声来。
胤禛见这黑小子自来熟,毕竟康熙给了圣旨,这么叫也不算错的,只好咳了一声:“起来吧。”侧福晋上下打量着这少年,神色复杂。胤禛问了几句闲话,图图巴鲁按捺着满心欢喜,一一规矩答了。侧福晋瞧着他言谈慡直,虽是年纪小但也有一番大气,慢慢也就放下心来。胤禛与侧福晋互视了一眼,才道:“弘晖也是刚刚与我们说了,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你也谨慎些,霞光不比你,女孩子家的脸皮儿薄。”图图巴鲁听见这话是准了,连忙又要跪下磕头:“是。”苏凉见胤禛没了话,便说道:“喀喇沁亲王……”图图巴鲁忙道:“额娘,您尽管叫我图图巴鲁,或者叫我小名图图……”苏凉见他这般讨好,知道也是把大格格放在心上,否则一个亲王进了门来,顶多见见嫡福晋罢了,哪里还记得有侧福晋。
“图图巴鲁,虽然是皇上给的圣旨,让你娶了我们大格格,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但是你也记得一句话,此事能成也能散,倘若日后你亏待霞光,即便只有一根毫毛,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去。”侧福晋自来没有说过如此狠厉之话,眼见女儿要嫁到蒙古去,心中万分不舍,更怕她受委屈,所以言辞中锋芒毕露,倒惹得胤禛在旁多看她好几眼。
图图巴鲁听了侧福晋这般话,连忙就磕头道:“额娘放心,孩儿绝不会慢待了霞光!”未等侧福晋再开口,便又普拉普拉说道:“额娘,孩儿虽是粗人,但也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我从来没生过纳妾的念头,有了霞光做王妃,孩儿今生无憾。”胤禛跟弘晖听得他这般有觉悟,都瞪大了眼睛,侧福晋此时却是真正浮出笑来,连声道:“好孩子,快起来。”图图巴鲁却还是跪着继续表白真心道:“因想着霞光一直在京城里长大的,孩儿也不忍心她远离阿玛与额娘,跟孩儿回糙原,所以已经跟皇玛法请过旨了,要在京城建王府。如今霞光年纪也小,等着三年后,亲王府邸建成,孩儿就在京城里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以后霞光喜欢在哪里住孩儿便是陪着她在哪里住,绝不勉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