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眼圈红红的,苏凉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玉瑶你也不必哭了,可不就是个缘分的事么?想想比起有些人家,查出了什么毛病,这才是该哭呢。既然你跟八弟都好好的,孩子也是迟早的事。”这话虽然是发空的,但架不住皇贵妃满脸真诚。玉瑶xing子本来就是慡朗的,也不是一味的不听话。苏凉说着又劝了一堆心qíng好的话,还帮着算日子,又带着她逗弘时玩,最后嘱咐每月都要来的,然后耗费了整个下午,终于哄得八福晋破涕为笑,心qíng愉悦的回去了。
允禩无qíng打彩的回家来,听说玉瑶进宫找皇贵妃说话,心里便不舒服。若不是胤禛抢了位子,依着百官所向,本该他做皇帝,玉瑶是皇后,哪里是如今这般低三下四的进宫去,对着胤禛的妾也得磕头行礼,想着心里就膈应得慌。玉瑶受了皇贵妃的劝,想着自己的确是差了一些平常心,俗话说yù速则不达,越是在意的越是不容易得到。因了孩子的事,虽然允禩常常是做出毫不在乎的表qíng,还赌咒发誓等等,但玉瑶却是结结实实放在心上的,这么多年没有喜信,也不肯放弃,心里又绝望,脾气就bào躁起来,夫妻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微妙了。苏凉看得真,便道夫妻之间相濡以沫,携手相扶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便是顺其自然。玉瑶在马车里细想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是经了事的人说出的。回了府就吩咐了小厨房备好材料,说自己要亲手下厨做菜,正儿八经犒劳允禩。正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时候,没想到允禩回来yīn沉着脸,劈头盖脸倒先说了她一顿。不好拿她去储秀宫说事,只问今儿进宫有没有去找良太妃请安?玉瑶因为是一心一意去找皇贵妃说话的,所以就没沾着西六宫的边,不但良太妃,贵太妃、惠太妃那里也没过去。
听得这般,允禩便是一反常态,狠狠念了玉瑶一通。八福晋又伤心又委屈,摔了锅子,汤水撒了一地,然后就要收拾行李回娘家去。允禩在旁也不劝,冷冷看着,正闹着呢,储秀宫来人给八福晋送蜜枣,说是新疆府刚进贡上来的,皇贵妃有懿旨,给八福晋补身子用的。允禩换了一副好颜色谢皇贵妃的赏。来传话的太监是个懂事的,当面若无其事,出去的时候塞了一锭银子,便把事打听清楚了。到了宫里给皇贵妃回了话,这样那样说了一遍。胤禛也在,听着这般就皱眉道:“老八这家伙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个脾气,公事上不顺也对着八弟妹乱发火的。”苏凉听了这话,不由就问道:“怎么了”胤禛便把前些日子免了允禩内务府的职,打发他去刑部的事说了。刑部现今是李卫做尚书,他是胤禛从户部里一手提拔起来的,然后又把允禩塞过去,明眼人都知道是故意晾着廉亲王的。苏凉前世历史读的通,自然知道八贤王是何等人,对着这皇位又是如何筹谋有执念的,所以听着胤禛这样一说,再联想起今日之事,也知道允禩是借题发挥,心里恨的是胤禛,自己跟玉瑶只是池鱼之殃罢了。
而胤禛对这几个兄弟的野心眼里瞧得真真的,好不容易安分了几个,又把出头的老三和十四处理了,杀jī儆猴,都得了圈禁的下场了,没想到老八的心思还是没有放下,一条路走到黑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再加上老佟国维也跟着架秧子,身边的老九撺掇,一伙子势必还要熊熊燃烧一番的。而自己终究不能高枕无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咬一口。苏凉见胤禛提到老八眉头就皱,忙道:“这些个军国大事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懂的,但是八弟妹跟着八弟闹成这样,我也不能看着不管。”胤禛知道这话说在理上,不必说皇家,就是贫家小户的兄弟跟媳妇闹别扭,也只有劝和不劝离的,因此点了点头。这算是得了首肯了,苏凉自去安排不提。
两个人正要叙些别的话,小荷急匆匆的来了,说外头来报裕嫔和熹嫔都发动了。胤禛听了,便道:“传了太医去瞧着。”苏凉见他冷淡,自己倒不好袖手旁观,再说自己担着六宫的重任,前头都布置的稳妥,最后临门一脚若是偏差了,先头心血白费,也是白白让旁人看笑话去,连忙就收拾要去长chūn宫跟永寿宫瞧。胤禛便道:“宫里有嬷嬷,处处有规矩的,夜这样黑,你跑什么。”苏凉便笑道:“皇上您这是心大,我可是放心不下,都是咱们家的孩子,皇上的亲骨ròu,旁的人我不放心,必要亲自去瞧着。”胤禛听她这般说话,心里熨帖,便道:“你去瞧瞧就罢了,早些回来歇着。”说着又起身要去偏殿瞧弘时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