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下了晚儿回府径直往万福堂去了。他与乌喇那拉氏少年夫妻,一同在宫里苦过来,还是存着qíng分,于是也抱着重归于好的心思。乌喇那拉氏见他来了,心里高兴本要迎起来,忽又想起那日的没脸,便坐着不动弹。胤禛见她又使小xing子,只一笑:“怎么,福晋还是生气?”
乌喇那拉氏冷着脸道:“爷今儿个怎么挂念起我了?”胤禛便坐过去,笑道:“好了,快吃了饭安置罢,明儿还要早早进宫去。”墨兰听了,忙令丫头们把饭摆上。
胤禛见满桌子荤腥,心中就有些不喜,只拣了一个雪里蕻拌粉条馅的包子吃了,又喝了一碗冬瓜丸子汤,便说饱了。乌喇那拉氏夜里少食,见他放了牙筋,便吩咐撤席。夫妻二人良久未处,乌喇那拉氏新换了奶油色的小衣,浑身熏了玫瑰香,胤禛掀了帐子,赞了一句好香,就凑过去要动作。乌喇那拉氏娇羞道:“爷,快chuī了灯。”胤禛却不管,一面摸索着一面笑道:“留着亮,看得清楚些。”
乌喇那拉氏见他不是往常的风范,心里也知道是跟侧福晋厮混惯的,心里就涌起委屈来,身子不免僵硬。胤禛揉着她的胸口,伸手要脱她小衣,乌喇那拉氏却不想破规矩,只拦着不肯,脸涨得紫红,胤禛有些扫兴,后头也就糙糙了事。乌喇那拉氏久不逢甘露,见他应付,忍不住就哭了。胤禛也没得舒服,见她哭,终于不耐烦起来,道:“你这是怎么了?”
乌喇那拉氏泣道:“爷心里是不是一点不念着妾身的好了?”胤禛道:“你说的什么话,整日子哪一天不是在你这里歇的!”乌喇那拉氏咬了咬牙:“即便来了,只怕是心思也早跑了别地儿去了。”胤禛听她说得不像样,便皱起眉头:“琪琪,我早与你说过,你是府里头的嫡福晋,任是谁也越不过你去,你却总是这样喜欢吃醋耍小xing儿,一点气度也没有。”乌喇那拉氏听了更怒起来:“眼瞅着爷跟着狐狸jīng跑了,也要妾身有气度么!哪个规矩是要点灯脱了衣裳行房的?臭不要脸!”她本意是要骂侧福晋狐媚,岂料把胤禛一并捎进去了。
胤禛哪受的这个气,掀了棉被坐起身来,冷冷瞧她。乌喇那拉氏索xing撕破脸皮,骂道:“李氏那个贱人商门贫户出身,全是下作的手段,背后还不知怎样挑唆爷们呢!”
第一次听乌喇那拉氏犹如泼妇般的口出恶言,胤禛又惊又怒,哪里还有一点嫡福晋该有的模样?胤禛心下也有些伤感,叹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乌喇那拉氏见他如此维护,又是伤心又是妒忌,哭得说不出话来。
“自她入府来时时处处拿正妻之礼待你,这几日我开口免了她定省,她也每日不错着时辰过来请安侍候,你却还是小肚jī肠,我今日本来是要歇在鲤院的,竟是她提醒让我过来瞧你。”说罢,站起身来,漠然道:“我原先应许你管着后院,如今看来却是不合适了,明日我让高福儿过来拿钥匙,你先养病,等好了再jiāo给你。”然后披起衣裳走了,只留下乌喇那拉氏一个人绝望的哭泣。
翌日,苏凉早起就得了消息,说爷昨晚独自在怡xing斋歇了,更详细的打听不出来。枣儿一面服侍她盥洗,一面悄声道:“想必是昨天夜里又闹了。”苏凉想了一会,道:“我们早些去正院吧。”
到了万福堂门口,墨兰红着眼睛出来说福晋身上不舒服,今日不耐烦见了。苏凉忙道:“可喊了太医?”又道,“请墨兰姑娘好生照料”云云。墨兰一面暗赞侧福晋会办事一面愁云密布,想以后自家的主子该怎么办。一会儿武氏与乌雅氏两个人也一起到了,虽说并肩而行,总觉得彼此乌眼jī一般,苏凉也没久留,先回了鲤院。
晌午饭还没吃完,桂儿神色匆匆过来附耳说了两句,苏凉放下筷子来,笑道:“今儿个不怕不热闹了。”
胤禛昨夜卷起被卧在书房里蜷着半宿没睡,正考量对乌喇那拉氏是否过于严厉。上早朝前就先没跟高福儿提收钥匙的事。一整日想着,觉得自己还是急躁了些,况且是皇阿玛指婚的福晋,这样把乌喇那拉氏白撂在一旁怕有心人撺掇着说宠妾灭妻,什么事被御史晓得了都能臭了半城去。不如只jiāo一半,让侧福晋跟着协理算了。
孰料回到家,又是一锅烂粥。乌喇那拉氏木着脸坐在正厅,侧福晋在旁皱眉,武氏哭得天昏地暗,乌雅氏面无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