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进了屋子,小丫头莲子战战兢兢的给主子问好。苏凉坐在暖暖的榻上,听桂儿问话。原来是西院宋氏有喜,特地赏了底下人几桌席面,冬日夜长,婆子们也肯勾连,如此正凑在一窝吃酒。因胤禛一向俭省,四福晋不过是四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外加六个婆子的例。府里头格格配得人就更少了,每人只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粗使婆子只有两个。满院子只剩下一个小丫头看门,她倒也尽心尽力,热茶热汤都齐备。桂儿要把两个婆子绑起来jiāo给正院的福晋发落,苏凉摆了摆手道:“这几日都安静些,以后再找理由开销了她们。”枣儿笑道:“格格说的是,这样明火执仗的闹起来,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院争风吃醋呢。”苏凉点头道:“正是这话,宋氏有了喜,正是得意的时候,爷今日为了她连福晋的面子都驳了,这些日子你们也都收敛些,能躲就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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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宋氏有孕的消息到底传到宫里去。因是胤禛府里第一个喜信,德妃便打发苏嬷嬷赐给宋氏一幅锦缎金线百子千孙的帐子和一柄祥云百蝠碧玺如意,乌喇那拉氏带着众人谢赏,苏嬷嬷不好出宫久留,便也没去瞧宋氏,只吃了一杯茶走了。接着太子妃石氏,大福晋和三福晋也送了各色贺礼来。苏凉只站在乌喇那拉氏身旁侍候,眼见着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折腾了一天,四福晋的脸都笑僵了。宋氏只在东院闭门安胎,等闲不出来。乌喇那拉氏也要避嫌,凡是送来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碰都不碰一下,直接让东院的大丫头叶儿带走。
苏凉见乌喇那拉氏总打不起jīng神,知道她心结难解,设身处地也能体会她的难处。晚膳时见她眉间紧蹙,只吃了半碗红枣粳米粥便放箸,墨兰在身旁含泪苦劝,主仆两个都做悲得很。苏凉在旁陪侍,也不能太没心没肺,好歹四福晋对她照拂有加,平常呆呆笨笨可以,关键时刻再是木头就不中用了,况且在后院,抱紧嫡福晋的大腿才是生存之道。“今儿个这粥熬得好,冬夜长,主子不如多进一些……”未等乌喇那拉氏说话,苏凉又吩咐道:“枣儿,你带着你墨兰姐姐去院子里取一罐子咱们自个儿腌的白菘,咸津津的,正好送粥吃。”墨兰自小随四福晋长大,人qíng往来无不jīng心,忙应了随枣儿去。整间屋子只剩下乌喇那拉氏与苏凉二人。
“奴婢跪请主子细想……”苏凉为表诚意,跪下来,“主子若一味伤心,损了身子,又怎能顺利怀上小阿哥呢?”一听此言,乌喇那拉氏的眼泪便在眼睛里打转儿。苏凉叹道:“奴婢斗胆劝主子一句,即便是宋格格生了孩子,也得喊您一声嫡额娘,俗话说尊卑有别,按老祖宗的规矩,您就把孩子抱过来养,爷也不能说什么。”乌喇那拉氏悲从心中来,低声道:“妹妹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苏凉听她言辞中大有亲近之意,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落到她心坎儿上,声音又低了几分:“福晋放宽心,您是皇上指婚赐给爷的嫡福晋,这满府里无论哪个都越不过您去。宋格格再受宠,也就是个格格,您与她计较,且失了身份。至于爷,在儿女私qíng上一向是淡的。您想,如今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府里头都没有男孙,若是咱们府里先出了皇孙,也对爷有好处不是?”乌喇那拉氏闻言也觉得有理,这几日她只在纠结胤禛冷qíng,倒忘了皇嗣一事。如此想来,胤禛能够容宋氏产子倒也说得通。乌喇那拉氏不由亲手将苏凉挽起来:“好妹妹,地上凉,快些起来。”苏凉见她郁色稍解,也松了一口气。“妹妹今日能对我说这样一席话,我往后便拿你做亲妹妹看,日后府里要晋侧福晋,我必保妹妹。”未等苏凉谢恩,乌喇那拉氏又道:“妹妹嫁过来晚,有些事不知道。早些年在阿哥所的时日,也有个通房丫头不老实,私下吐了避子汤,怀了胎,爷那时直接命人灌了红花,撵出宫去。”苏凉不说话,乌喇那拉氏微笑道:“也是妹妹今日提醒了我,前朝后宫本来就是一体,此一时彼一时,倒是我钻了牛角尖,让妹妹见笑了。”苏凉见她敞亮起来,不由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打趣道:“那是主子对爷一片玉壶冰心,爷是个有福的。”乌喇那拉氏顿时面上一红,待要说什么,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胤禛走进来,脸上难得露了笑容:“在门口就听到你们的笑声,有什么喜事,也讲给爷乐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