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尴尬了好一会,听得这么一句话,立马开口:“福晋就是往常太好xing子了,让别人以为福晋好欺负,可不能每一次都大度的放过。”
时事变了,胤禛渐渐的冷淡了李氏,孩子又养在前院,如今的李氏也不得不向额尔瑾低头。
胤禛极其烦躁,头也比往常更疼,那种眩晕感再一次袭来,他四下里看了看,抓过小丫头手里的鞭子一把朝地上甩了去:“无知的蠢妇!”
还要开口的额尔瑾被这刺耳的鞭子声和胤禛咆哮一样的呵斥声吓的一哆嗦,立时跪了下去,妻妾丫头一时跪了一地,胤禛牵了殊兰的手向外走,话语里带着森森的冷意:“以后无事不准随意来芳华院。”
跟在后面的十三想了想还是回身说了句:“四嫂也别怪四哥发脾气,如今有人要害四哥xing命,正说得关键,见着现在的样子,自然不高兴。”他是想说胤禛有xing命之忧,妻妾们却在胤禛面前争风吃醋,胤禛会生气是自然的。
他见兰红抱着女儿站在门口看,朝着她摆了摆手,转身跟上了胤禛。
见胤禛走了,万儿和福儿忙上前扶起了额尔瑾,额尔瑾白着一张脸手还在哆嗦,显见是吓的不轻,刚才那一鞭子仿佛是抽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即恐惧又羞耻,她冷着一张脸,缓缓的理了理衣裳,扶了扶发钗,挺直了脊背,优雅从容一步一步迈出芳华院。
李氏连裙子上还沾着泥都顾不上理会,匆匆忙忙的起身出了芳华院。
钮钴禄跟着额尔瑾直到出了院子还回头看了一眼,她从来不知道殊兰是这么厌恶她,甚至那眼里还有一些别的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心惊ròu跳,五脏六腑都生了寒意,她觉得她骨子里是惧怕殊兰的,又在心里摇头否定,怎么会呢,她最看不起惯会装腔作势的殊兰了。
就宋氏和武氏似乎最淡然了。
四贝勒府的前院也就成亲的时候殊兰待过一晚上,此后从来没有来过,更不要说胤禛的书房。
胤禛让小丫头扶着殊兰坐下,自在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
胤禛的书房布置的就如同他这个人gān练简洁又透着与众不同的华贵,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细细的绵长的香味,嗅了还想在嗅,殊兰起了身,四下里看了看:“爷这屋子点了什么熏香?”
胤禛一怔:“爷这几日都不点熏香的。”
“那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十三使劲了嗅了几口:“我怎么什么都闻不到?”
殊兰的五官很敏锐,似乎有些异于常人,就比如胤禛脸上的气色殊兰能看到,太医看不到,屋子里有奇异的香味,殊兰可以闻到别人却都闻不到。
她皱着眉头顺着味道进了里间,胤禛收拾出来起卧的地方简单了很多,当地铺了团花的猩猩毡,摆了桌椅板凳,角落里安置了一张拔步chuáng,chuáng头放着一个紫檀木的花架,上摆了一盆君子兰,胤禛爱兰花,熟识的人都知道。
她顺着香味一直走到了这盆君子兰跟前,离得越近这味道就越浓郁,有一股说不出甜香,十三见她疑惑的看着这盆兰花,自己凑到跟前嗅了嗅:“到是有几分花香,不过很清淡,这是一盆很寻常的垂笑君子兰么。”
但殊兰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盆兰花就像是个jīng神极好的人一般,就是花蕊都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饱满和滋润,好像在有片刻它就会达到一种极致,一种极致的妖娆。
她看着那鲜红的花蕊,猛然瞪大了眼睛,指着这花,慌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垂泪兰!这个是垂泪兰!快丢到外面去!”
胤禛眼神一暗,一面安抚着殊兰,一面吩咐苏培盛:“还不快搬到院子去!”
殊兰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靠着胤禛站着:“这花不是垂笑君子兰,垂笑君子兰的花蕊是huáng色,而垂泪兰的花蕊是血红色‘世有奇花,名垂泪兰,千年难遇,花种落于腐尸,落五百年,养五百年方能生根发芽,花橘huáng,蕊血红,其香绵远悠长,幽暗难识,破人jīng气,乱人神识,一月jīng气神泄尽而亡,人不知皆以为疲累而亡,世人不知皆当做垂笑兰,却不知若养此花,只能垂泪。’,因为长在极yīn得地方,花期又长,这花就好像成了jīng的jīng怪一般,吸人jīng血,佛家叫它‘胭脂蛊’,道家说它是‘千年泪’,千年难遇,是不祥之物。”
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垂泪兰这个名字胤禛和十三都闻所未闻,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邬思道开腔道:“不才也曾在一本地方怪志上看到过这个垂泪兰,以为不过是神怪传说,却原来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