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见徐老太太只是坐着,忙上前搀扶起了徐老太太。
徐灿灿见祖母被搀扶起来了,这才开口道:“自家内室,祖母不须行国礼!”
众人簇拥着她在锦榻上坐了,徐老太太讪讪地在一边坐了。
见徐灿灿根本没提行家礼的事qíng,徐王氏和徐韩氏也趁机不给老太太行礼,妯娌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让了在东边大椅上坐了。
徐灿灿见崔氏和徐宜莲立在一边侍候,忙笑道:“大嫂和三妹都是有孕的人,赶紧坐下吧!”
崔氏再三让了,方斜签着身子坐了下来。
徐宜莲也顺势坐下了。
徐灿灿看看一旁隔着炕桌的祖母,实在是无话可说,便开口问起了崔氏。
崔氏如今是四个月的肚子,她身上穿的衣服虽宽松,可是还是能够看出微微隆起的腹部,见徐灿灿探问,忙含笑起身回道:“多谢王妃探问,臣妇尚好,多谢王妃探问。”
徐灿灿只得道:“大嫂太客气了!”
屋子里一下子有些静寂。
红云带着小丫鬟奉了清茶上来。
徐灿灿不大敢乱喝东西,因此只是捧着杯子取暖,却始终没有喝一口。
这时候徐廷和兄弟带着徐宜鹏和徐宜chūn过来了,立在门外要给徐灿灿行礼,被立在外面的灰慧和白芷拦住了。
徐灿灿也怕爹爹不自在,便道:“不须多礼。”
徐廷和等人便回了前院饮酒说话。
徐灿灿看着崔氏的肚子,心中很是羡慕,就一直引着崔氏说话,话题都是关于崔氏的身孕。
徐宜莲在一旁听了,深觉自己受了冷落,听徐灿灿问崔氏自己感觉怀的是男是女,便cha嘴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生下来,总是一个孩子!”
屋子里众人,除了徐老太太,都觉得徐宜莲这话头不好。
崔氏忙给小姑子使眼色,徐宜莲却装作没看到,自顾自抚摸着自己还不明显的肚子,好刺激徐灿灿。
徐灿灿想到自己和傅予琛那没缘分的孩子,心里犹如刀割,鼻子酸酸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她瞧着徐宜莲还很平坦的肚子,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令她流产的法子,最后却还是按捺住了。
碧云就侍立在徐灿灿一侧,和徐灿灿jiāo流了一个眼神,笑吟吟开口道:“初怀的时候总是容易流掉,譬如时候只怀了一个月两个月;反倒是怀了三个月以上的人怀的稳,不容易流掉!”
屋子里静悄悄的,徐宜莲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她想起了徐灿灿那个极端护短的丈夫,想起了死的不明不白的傅三姑娘,还想起了候在仪门外那些如láng似虎的侍卫,最终把那股气qiáng咽了下去。
徐灿灿待眼中的泪意褪去,这才看向徐老太太,含笑开口道:“孙女有一件事得央求祖母呢!”
徐老太太看着她,没有说话。
徐韩氏忙道:“老太太,王妃要求您件事呢!”她把重音放在了“王妃”这两个字上。
徐老太太对人的地位最敏感,忙道:“灿灿请说!”
徐灿灿温婉地笑:“我如今身体不好,王爷把父亲和母亲都接进了亲王府,好方便照顾我。”
她看徐老太太还不开窍,便接着道:“只是亲王府距离祖母您这里实在是太远了!”
因徐王氏如今是王妃的亲娘,徐老太太怕她趁机压制自己,正想用家法压制徐王氏呢,因此徐灿灿话虽然说的都这样露骨了,可徐老太太却似乎没听懂一般,并不接腔。
徐韩氏见婆婆如此不上道,正要开口,徐老太太便道:“既然这么远,你爹娘只在初一、月末、逢五和逢十回来给我老太太请安就行了!”
徐灿灿含笑不语。
碧云笑道:“哎呦真不巧,初一、月末、逢五和逢十正好是我们王妃礼佛的日子,外家太太正好要侍奉王妃礼佛!”
徐老太太:“……”
徐宜莲最看不得徐灿灿比自己qiáng。徐灿灿小产的时候,她很同qíng徐灿灿;一旦徐灿灿得势排场大,她便心生不忿。
因此,听了碧云的话,便道:“哟,二姐姐,你什么时候信奉佛教了?”
崔氏见这小姑子往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便看着徐灿灿问道:“二妹妹,听说你过些日子要去大相国寺还愿?”
徐灿灿自恃身份,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与徐宜莲计较,便笑道:“是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