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为了方便,往往是一个铺子或者一个庄子一本帐,此刻她坐在榻上,小炕桌旁边摆着一摞账本,朱颜正趴在小炕桌上拿着炭笔计算上个月十五到这个月十五的进出银钱。
听见脚步声,徐灿灿抬头一看,见是傅予琛,不由笑了——除了昨天的láng狈吓人不算,无论何时见傅予琛,他总是gāngān净净整整齐齐的。
她招了招手,道:“傅予琛,你过来看我有多少银子了!”
傅予琛看着穿着小袄素裙清新淡雅的徐灿灿,微不可见地一笑,抬腿走了过去。
朱颜下了榻给傅予琛行了个礼,这才回去继续算。
傅予琛走到徐灿灿身边,顺口问道:“银子够花吗?”
徐灿灿闻言仰首看着他:“不够啊,怎么办呐?”
傅予琛幽深凤眼带上了一丝笑意:“那就花你私库里的吧!”
徐灿灿仰首看着他嫣然一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就是要花你的银子!”
朱颜在一边听了,便故意拆徐灿灿的台,笑着问道:“王妃,许氏银楼今天送来的月息放哪里啊?”
徐灿灿:“……”
傅予琛看到这些银子,便想到了年底的军费,垂下眼帘盘算起来。
因徐灿灿发髻输在后面,傅予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徐灿灿的脑袋。徐灿灿头发刚刚洗过,又香又软,摸着很舒服,傅予琛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抚摸着。
徐灿灿被摸得头皮麻苏苏的,见傅予琛停了下来,马上撒娇:“傅予琛,再摸摸吧!”
傅予琛从善如流,继续摸。
朱颜觉得自己矗在这里真是多余,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绸缪一会儿之后,徐灿灿想起了自己的账本,便拉了傅予琛一起在榻上坐了下来,拿过炕桌上放的总账簿子翻到总数那一页让傅予琛看。
傅予琛略看了一眼,眼波流转看向她,意思是:让我看什么?
徐灿灿指着其中的总数让傅予琛看:“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私房钱了!”
傅予琛见她满脸得意,心中好笑,便道:“我看到了。”
徐灿灿侧脸看着他:“那要不要给你一点啊?”
傅予琛垂下眼帘:“不用了,你花着玩吧!”他手里有几十万的军队,再加上在南海打仗,还抄了百年门阀舒氏的家,这一年来经过他手的银子将近千万两,徐灿灿这些银子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徐灿灿见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便意兴阑珊地把账本扔在了炕桌上。
傅予琛见她如此,便转移话题:“听说你今日大手笔赏人了?”
徐灿灿“嗯”了一声,看向傅予琛:“我这样做对吗?”
傅予琛先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不过,赏人的时候不要没有区别,要根据每个人功绩、地位和xing格的不同,进行不同的赏赐。”
他素来沉默,从来不肯教人,徐灿灿见他如今肯教自己,心中欢喜,便专注地听傅予琛说话。
听傅予琛说完,徐灿灿便举一反三道:“就譬如这次我可以赏尹嬷嬷她们衣料,然后赏水寒一个小宅子!”尹嬷嬷等四个嬷嬷无儿无女没有家累,这一生是要跟着她了,因昨日之事赏给她们一千两银子太多了,不如赏些好衣料给她们些体面;而云寒是从军队底层提上来的,在汴京无家无业,他手刃舒连云立下了大功,赏他一处宅子怕是比银子更合适。
傅予琛见她受教,心中欢喜,便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的腰肢,半晌没说话。
他不希望徐灿灿天天只顾仕途经济满口国家大事,只希望徐灿灿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娇花一般只让自己欣赏,他想要保护徐灿灿一辈子,让她永远没有烦恼不懂人生的艰难。
可是,傅予琛了解自己的身体,很怕万一他早徐灿灿而去,没有人保护徐灿灿……
徐灿灿见他突然陷入沉思,有些不解,便专注地看着傅予琛的脸。
傅予琛回过神来,看着徐灿灿眨了眨眼睛:“灿灿,将来你要生六个儿子!”
徐灿灿:“……为什么要生六个?”
傅予琛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前方,乌黑浓长的睫毛扑撒开来,遮住了他的眼波:“你若是能生十个也不错!”
徐灿灿:“……”生十个?我是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