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听她声如蚊蚋,心里更加难受,正要揭开襁褓看看,管嬷嬷在一边道:“禀陛下,您抱着的就是小公主。”唉,总不能让陛下去看小公主的隐私部位吧!
徐灿灿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小婴儿那斜挑向上的眼尾,当即道:“长眉入鬓眼尾上挑,阿琛,女儿生得像你,将来一定会很美。”
屋子里侍候的人当即都低下了头去,恨不得从这间屋子消失——敢当面说陛下美的人,如今怕都在yīn间呆着呢!
傅予琛垂下眼帘打量着女儿,低声道:“是和我很像!”他瞟了一眼徐灿灿怀里的婴儿,道:“儿子和你像。”
徐灿灿端详着怀中的孩子,笑了,有气无力道:“男孩子像我可就很普通了。”有的时候她也觉得很奇怪,但凡漂亮姐姐的弟弟,即使五官和姐姐很像,弟弟却都生得很普通,譬如她和宜chūn五官生得很像,可是她算得上是美人,而宜chūn只能算眉目端庄。男孩子若是像她,那相貌怕就不如他的爹爹、哥哥和妹妹出众了。
太上皇和定国公候在西厢房里,见女官、宫女和奶娘簇拥着两个女医抱了裹在襁褓中的婴儿来让他们看,俱开口问道:“哪个是男孩子?”
女医们qíng知在傅氏皇族女孩子并不稀罕,因此也都乖觉得很,抱小公主的那个女医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示意抱小皇子那那位女医上前。
太上皇刚想接过襁褓,一错眼便看到定国公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他就想起了先前和定国公的约定,悄悄地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定国公兴高采烈地从女医手中接过襁褓,看着里面闭着眼睛的小娃娃,觉得简直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婴儿了,当即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太上皇,小皇子叫傅熙怎么样?”
太上皇默默地在心里道:傅熙不好听,还是叫傅荃好听。
无论心里如何腹诽,他面上还是很平静的,顿了顿才发现抱着小公主的女医一脸尴尬,这才反应了过来,忙接过了小公主,心想:要是被阿琛知道冷落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心里该恼了!
太上皇是真心不稀罕女孩子,因此只是随意地看了小公主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眼睛了——这小丫头生得可真像阿琛啊!
他抬眼看向定国公:“二弟,你看这丫头——”
定国公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傅熙身上拔开看了过来,却一下子笑了:“这丫头和阿琛刚生下来时一模一样!”他想起了傅予琛刚出生时的样子,又道:“比傅瑞还像阿琛!”
太上皇因为傅熙要过继给定国公而低落的心qíng瞬间好了许多,笑道:“小丫头就叫傅荃好了。”
大夏天生孩子坐月子,滋味大概是不会好的,可是徐灿灿根本没这种感觉。
因为怕她热,傅予琛便让人在卧室的东西墙角放了冰山,又怕寒气太冲,就用锦缎绣幔遮住了冰山,只让寒气从地下或者上面出来。
四个女医、四位贴身女官和六位大宫女侍候她,承恩侯夫人也不嫌麻烦,事必躬亲守着她,而新生的傅熙和傅荃自有红拂灰慧带着四个奶娘在东厢房守着,只在小皇子和小公子需要吃奶时才抱过来让徐皇后喂,所以徐灿灿生完孩子第一天还算轻松。
到了晚间,傅予琛牵着傅瑞进来看徐灿灿。
傅瑞爬到chuáng上掀开了徐灿灿身上盖的玉罗薄被,呆呆地看着母亲一下子瘪了的肚子,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苦于不会说话,只能看看母亲的肚子,又抬头看看爹爹,然后伸手去摸。
徐灿灿含笑道:“阿瑞,弟弟妹妹现在从母亲肚子里出来了,现在在东厢房里由红拂灰慧带着呢,你有空的话去看看吧!”
傅瑞点了点头。
傅予琛看了跟在后面的朱颜玄冰一眼,朱颜玄冰忙上前劝了皇太子下chuáng出去了。
见卧室里只剩下傅予琛了,徐灿灿才道:“阿琛,你扶我走走!”那些女医嬷嬷只让她在chuáng上躺着,躺得她的尾椎骨都疼了,还不如起来走走呢!
傅予琛走过去把她抱下了chuáng,先立在徐灿灿身后两手搁在她腋下撑着她走,后来见她能走路,便搀扶着她的胳膊走。
卧室是相当大的,徐灿灿在傅予琛的搀扶下走了好几圈,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骨头也不那么酸了。
因徐皇后白日刚刚生产,所以到了夜间潜邸的人都如临大敌,丰笛带着嫡长子丰瑛没有回家,而是歇在内院仪门外的小侧院里随时候命;徐顺和夫妇也没回去,都住在内院的西厢房里,预备着时时照应;新来的女医邱嬷嬷和蒋嬷嬷同张嬷嬷管嬷嬷一起候在西边起居室里,虽然无事,却也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