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穹如今虽然做了东夷国君,却从皇帝跌为国王,还是大梁属国的国王,因此不但待清平帝和皇太子恭敬,对玉明玉星兄弟也颇为客气,让了玉明玉星进去,自己给妹子李青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跟着进去。
可是玉明却留在了外帐含笑留住了李青山:“陛下谕旨,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李苍穹心中觉得屈rǔ,却也只得暂且忍耐,打了个哈哈,把妹子留下,自己带着长子李英载进去了。
等傅予琛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后面就多了三个人和一百架车子。人是东夷世子李英载和他的两个侍童,车子上载的是东夷国王私人送给清平帝的礼物。
晚上傅予琛傅瑞父子俩在偏帐洗过澡回到内帐,傅予琛拿了一本书坐在自己的chuáng上看,顺便晾他还湿着的长发。
傅瑞盘腿坐在自己的小chuáng上,小狗般来回转动脑袋甩着头发上的水,自我感觉甩得差不多了,便接过观雪递上的热牛rǔ喝了起来。
傅予琛距离傅瑞很近,被他甩了一身一脸的水珠子,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兀自看着手中的书,看傅瑞喝完热牛rǔ了,这才看向儿子沉声问道:“傅瑞,你认为东夷国王李苍穹如今有何打算?”
傅瑞喝完牛rǔ,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团团舔了一圈,把嘴唇四周沾上的牛rǔ都舔没了,这才道:“卧薪尝胆呗!”
说完他看爹爹的神qíng不对,忙起身下了chuáng,立在父皇chuáng前恭恭敬敬道:“儿臣认为李苍穹乃小人,‘仁’‘义’‘qíng’等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只需要自己的利益,作为东夷国君的利益。任何阻碍他前进、阻碍他获得利益的一切都可以放弃,包括他的父亲兄弟,因此他会心怀对我大梁的仇恨,卑躬屈膝假作恭谨,其实正在酝酿复仇大计。”
傅予琛点了点头,凤眼幽深盯着傅瑞:“那我大梁该如何应对?”儿子还真是他的儿子,很好!
傅瑞又慢慢地行了个礼,借着行礼拖延时间以赢得思索的时间,然后方道:“儿臣以为需以傲慢的假象迷惑他,以优势兵力防备他,培植东夷内部势力牵制他……儿臣暂且只能想到这么多。”
傅予琛凝视着傅瑞,心中满是作为父亲的骄傲,很想伸手摸摸他未经梳理乱七八糟的脑袋,可是最后还是抑制住了,淡淡道:“漱口后休息吧!”
傅瑞答了声“是”,从chuáng头架子上拿了方大丝帕递给傅予琛:“父皇,帮我擦头发!”
傅予琛秀眉微蹙看向一旁侍立的观雪。
观雪慌忙间便走了过来:“殿下,让奴才为您擦拭头发吧!”
傅瑞黑泠泠的凤眼看向爹爹。
傅予琛便想到了徐灿灿的吩咐。他摆了摆手,示意观雪退下,从傅瑞手中接过了大丝帕,蒙在他的脑袋上缓缓地擦拭起来。
待擦得差不多了,傅予琛还拿了桃木梳为傅瑞梳了头发。
梳了几下之后,傅予琛觉得傅瑞的刘海有些长了,都要遮住他的眼睛了,便道:“阿瑞,我给你剪剪刘海。”他的语气是肯定,不是询问。
傅瑞猛地后退几步,脸上挂着招牌xing的甜蜜的笑:“嘿嘿……父皇,儿臣好渴睡!”父皇上次给他剪的刘海简直是丑的惨绝人寰,他才不肯再上当一次呢!
他飞也似地跳上了自己的小chuáng,掀开锦被钻了进去,拉上锦被盖住自己,然后左右滚了几下,把自己严严实实裹成了一个直筒,这才没了动静。
他这一连串动作极快,堪称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傅予琛:“……”
他坐在自己的chuáng上,黑泠泠的凤眼打量着卷在锦被里的傅瑞,心里思索着明日怎么捉到傅瑞,把傅瑞那一头长发给修剪一下,好更加的美观帅气。
大梁开国皇帝□□傅榭被父亲和继母害得够呛,因此对《孝经》嗤之以鼻,所以大梁从建国开始就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样的观念。成年男子需要留长发,但是童子头是可以修剪的。
傅瑞还不知道父皇正在处心积虑要修剪自己的头发,他白日随着父皇忙碌了一天,早就累惨了,很快便舒舒服服卷在锦被里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一大早,傅瑞就起身随着傅予琛在帐外打拳。
昨夜轮到玉明值夜扈卫大帐,因此他也起身立在一旁看清平帝教皇太子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