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么说,明珠这才有几分信了,不禁花容失色,抱着母亲的腿哭道:“姨母,不要赶明珠走,明珠知道错了……”
林兰心底冷笑,老巫婆的演技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可每次都会被她震撼到,演的那叫一个qíng真意切,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好一出苦qíng戏啊!不过,她才不信老巫婆会让明珠走,就算老巫婆真让明珠走,她也不会答应,这么个可以证明渣爹无耻骗婚的活证据,怎么可能让她走掉呢?嗯,人家演的这么卖力,那就好好看戏吧!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口:“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敬贤,明珠既然已经知错,你就饶了她这一回,若是就这样把人送回去,不明就里的,还道咱们李家忘恩负义。”
李敬贤面若覆霜,看着哭哭啼啼的母女俩,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一个明则不争气,一个明珠不懂事,都是韩氏教导无方之故,不禁怨恨的瞪了韩氏一眼,指着眼泪汪汪的明珠,呵斥道:“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别人看不透,小小年纪,耍心机,耍小聪明,刁蛮,骄纵,毫无端淑贤惠之德,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害臊,今日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暂且饶你一回,从今儿个起,你给我禁足思过,抄写女训一千遍,若敢再犯,此处决不再留你。”
明珠先前听说饶你一回,还心头一轻,后听得,禁足思过,抄写女训一千遍,当即委顿余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可父亲神色决然,眸光狠厉如刀,明珠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都是林兰这个坏女人,都是她害的。明珠愤愤的瞪向林兰,林兰朝她一挑眉,唇边一抹讥讽。明珠心里更恨。
“父亲,表妹都认错了,这一千遍女训是不是罚的太重了?”林兰移开目光,假惺惺的问道。
李明允厉眼瞪过来,冷冷道:“你别总是做老好人,父亲是为了表妹好,纵她才是害她。”
李敬贤深以为然,沉声道:“这已经算是轻的了,一千遍若是记不住,就罚两千遍,罚到她记住为止。”
林兰暗笑,若真如此,李明珠同学以后日子很可能就在抄写女训中度过了。
李明珠几乎要怄出血来,林兰,我李明珠跟你势不两立。
韩秋月不禁扶额哀叹,这对夫妻,简直就是她命中的煞星,除又除不掉,偏生自己两个儿女又不争气,屡屡犯在他们手上。
李明珠哭着走了,李敬贤被闹的没了胃口,跟老太太告罪一声也走了,李明允给林兰递了个眼色,随即跟了出去。李明则犹豫不决,不知该跟去还是该留下。韩秋月忙道:“还不快去劝劝你爹。”李明则这才追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一屋子人瞬间走了个gān净,闷闷的叹了一气,对韩氏道:“你去张罗张罗,让人把饭食给老爷送去,没得气坏了身子,又饿坏了肚子。”
韩秋月连忙应诺,施礼告退。
老太太静静盯着还坐在堂上的林兰,似乎出神,良久才道:“吃饭吧!”
祝妈妈扶老太太去西次间,林兰起身跟了过去。祝妈妈伺候老太太坐下,就要为老太太布菜盛汤。
“让林兰来吧!”老太太淡淡说道。
原本已经坐下的林兰,忙又起身,站在老太太身旁,接过祝妈妈手里的碗给老太太盛仲景羊ròu汤。
老太太好些日子没给她做规矩了,今日这般,怕是对她有所不满。林兰把汤轻轻放在老太太面前,柔声道:“祖母畏寒,这羊ròu汤治虚劳寒冷是最好的了。”
老太太没有动汤匙,而是缓缓道:“明珠她自幼跟在你婆母身边,qíng同母女,你婆母当年困顿,也多亏了明珠她娘照拂,你公爹感念当日之恩,特将明珠留在身边,许她姓李,视如己出,明珠虽说xingqíng骄纵,心眼却是不坏,是个直肠子,再过一两年,也要许亲出嫁了,你们在一起还能有多少时日?再说,你是做表嫂的,也该宽宥她一些,不要为些小事闹的一家子人仰马翻。”
林兰静静的听完这番话,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老太太当真是公允啊!自己的孙女犯了错倒责怪她不够宽容,典型的对自己自由主义,对别人马列主义。林兰微然一笑:“孙媳妇从未想过要与谁过不去,再说表妹在这个家是客,过几年也就出门子了,孙媳妇更没必要跟她过不去。今日的事,孙媳妇本是要瞒着的,可是听说那些个将军夫人对孙媳妇颇有怨言,孙媳妇深感惶恐,毕竟人家一说起,便是李家二少奶奶,说多了,便成了李家如何如何……要知道,这京城之中,传的最快便是流言,孙媳妇生怕此事会对明允和公爹造成不利的影响,故而问问明允可有转圜之法。祖母也瞧见了,公爹如此生气,可见孙媳妇的顾虑非是杞人忧天。祖母疼惜晚辈是祖母慈爱,祖母一向治家严谨,为的也是李家能长盛不衰,表妹此次虽非故意,铸成大错却是事实,孙媳妇总想顾着大家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明允却说老好人做不得,那不是真好而是害人,纵了她这回,便有下回,好在如今表妹未出嫁,若是去了婆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怕是婆家未必会如此宽容。祖母,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