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晟也是一笑,但没有再与她说什么,转而与众人说道,“诸位爱妃慢慢享用,朕先走一步。”然后在众人的恭送中大步离开,很快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陈云颜随着其他人起身,见陈云暖收起了笑颜,还是平平淡淡、什么都无关紧要的模样,忍不住剜她一眼,又恨恨的收回了视线。沈蔚然起身之后亦稍偏了头看了看陈云暖,她先前的猜想似乎就这么得到了应证?不过这么来看,皇后和皇上之间的关系真是非常不一般,那便是说,皇后是个绝对的轻易不能动的人物了。
当晚,皇上便翻了陈贵嫔的牌子,第二日,陈云暖便从正五品的贵嫔升为了正四品的修容。一夜之间,陈云暖便算是翻了身,亦从偏僻的流盈轩搬了出来,住进了紫雨阁。没过两天,皇上接着又翻了淑妃的牌子,这一位仍然是固宠的角儿。
今夜琳琅殿掌灯。
沈蔚然做着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准备来迎接箫晟,哪怕说长久没有变化的东西容易让人失去兴味,但也要建立到对方已经开始觉得腻味的前提下,若是对方没有那么些个想法,突然的改变反而不会招人喜欢。
箫晟下了玉辇远远的瞧见和以往一样立在琳琅殿前等他的沈蔚然,肃了肃颜色,才往沈蔚然的方向走了过去。待走到沈蔚然面前,箫晟将行礼的她扶起,揽着进去琳琅殿内。
仍旧有早先备下的可口易克化的宵夜,箫晟并不觉得饿,只用了两口便搁下了银筷。在一旁服侍的沈蔚然见箫晟不再用,吩咐宫人将东西撤走,又替箫晟上了一杯暖茶。箫晟接过沈蔚然递过来的杯盏,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要她坐。
沈蔚然识趣的坐下,以为箫晟这是有话要说,无奈对方迟迟没有说话。虽然箫晟实际上有没有话要说沈蔚然不知道,但她的的确确是有话要和箫晟说。
和箫姝在御花园偶遇箫晟一行人到现在,关于白湛、聂行远和箫姝的事qíng又没有了半分消息。如果不是箫姝后来跑来她这儿大哭一场,她兴许会再等等看看,也不会主动先和箫晟提起这事qíng。只是箫姝真心实意将她看做可依靠的人——否则大可直接找皇后或者皇上哭去,她什么都不做不帮未免太辜负别人的真心。
她是盘问许久才能让箫姝肯松了口说出她大哭的原因,她自觉自己未必能帮上箫姝什么,可帮箫姝探探口风,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事qíng箫晟必然会有自己的决断,沈蔚然没想过靠自己去影响他的决定、也没觉得自己能够影响,她只是觉得如果箫晟没有那份心思,不会半分都不愿透露。
再三思量,沈蔚然才开口与箫晟说,“先前公主还是百般愁苦皇上要将她远嫁,后来臣妾倒是没有听公主再哭诉这事qíng,莫不是这事qíng皇上已经有了决定了?”
箫晟抿了口茶水,瞥一眼沈蔚然,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说,“朕好不容易来一趟琳琅殿,淑妃就只知道关心别人?”
沈蔚然当下便咽了咽,又顿时笑了起来,说,“皇上忙了一天可是累了?臣妾准备的宵夜皇上只吃了一点是没有胃口还是东西不合胃口?傍晚时分下过雨,皇上穿得不多,过来琳琅殿的时候可是觉得冷?”
箫晟再了瞥沈蔚然一眼,心下愉悦面上越是严肃,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忙了一天现在骨头架子都觉得疼;宵夜味道很不错,可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再撇一眼,“朕若是觉得冷淑妃又当如何?”
沈蔚然不知道箫晟今天为什么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活像是吃了一大坛子gān醋,可不觉得他这般讨厌。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沈蔚然循着箫晟的话再认认真真地说道,“若是皇上受了凉,臣妾便让人去准备姜汤,再让宫人去准备好热水让皇上沐浴,最后将皇上塞到锦被里,好好的捂暖了。”
箫晟听罢嘴角不掩饰的翘了起来,终于不再绷着一张脸了,再抿一口茶水才将茶盏放下,却乍然和沈蔚然说起箫姝的事qíng。“听说她前段日子跑来找你大哭了场,却是因为何事?”
沈蔚然替箫晟添了盏茶,他如果知道箫姝大哭便不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即便问她也没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是以沈蔚然只是回他:“公主是有觉得伤心的事qíng才哭,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害得身边的人受伤,若不是没心没肺之人,便不可能不歉疚不伤心。旁人或许会觉得是那人没有能够将公主照顾好,是失职了,可看的角度不一样,事qíng便变成了另一幅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