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后心中一颤,伸手摸到箫晟的脸,再摸上他的脑袋,轻柔的抚了抚,哄着他,“好晟儿,别觉得亏欠了做母妃的好么?那一日,让那个小丫头给皇上带的话没有带到么?母妃无论如何都决不会怪你的,这些根本不是你的错。”
箫晟没有接着如太后的话再继续说什么,只转而说道,“朕扶母后去用早膳。”
紫玉阁内的火盆都烧得很旺,暖和得丝毫都感觉不到外边冷风不停刮着的寒意。庭兰轩虽然也供了炭火,可到底没有能够用得这么大手大脚,最冷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到,后面还有得熬。
陈云颜心里不自觉便拿紫玉阁的qíng况和自己的庭兰轩比较了一番,最后只能得出自己过得不如陈云暖的结论。自己不只是品阶比陈云暖更低,份例比她更少,过得更是差上许多。不受宠的时候,这品阶的重要xing便完全显现出来了。还有皇后娘娘对自己的这个姐姐也是多有照顾……
宫女替陈云暖接下大氅,陈云暖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紫玉阁里面暖和得很,连手炉都可以不必。她在主位上坐好,看陈云颜努力不动声色的注意、观察着紫玉阁的一切,心里叹了口气,再吩咐宫人去备热茶上来。
轻啜一口滚烫的茶水,放下手中的茶盏,陈云暖看向坐在客座上正捧着茶盏喝着热茶的陈云颜,顿了顿才不动声色的问道,“陈婕妤方才想与我说的体己话到底是什么?”
陈云颜听陈云暖先开口了,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之后才转头抬眼去看主位上的人。大约是因为在陈云暖的地方了,陈云颜没有了先前的温顺的模样,便连说话也不似先前的好声好气。
“我却总在想作为嫡亲姐姐的人怎么突然就不管自己的妹妹了,原来是自己过着好日子,没的要在乎那些兴许会拖累自己的人物。”陈云颜极尽自己嘲讽的能力,刺刺的对陈云暖说道。
且不说陈云暖自己听了这话是什么感觉,只陈云暖身边的两名大宫女都觉得陈婕妤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不单单是把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那么简单,帮她的时候不领qíng总觉得做亲姐姐的是要利用她或是怎么,不帮她了,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质问的话来,这能力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陈婕妤真是厉害。
放在过去的时候,陈云颜说出这些话自己指不定要伤心吧?陈云暖暗想着,可现在她已经不再把陈云颜的事qíng当作什么紧要的事qíng,自然不会在乎那许多。不说伤心就是急、怒、躁这样的qíng绪,都不会再因为和陈云颜有关的事qíng而产生。总归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真没有必要非要去管别人。
“后宫里的姐妹有这么多,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我倒是不明白陈婕妤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而且,陈婕妤这样的话怎么听我都没办法当成是什么体己话。如果陈婕妤想说的都是这样的话,未免让我觉得扫兴,却不必再继续了。”
陈云暖的语气不咸不淡,偏偏是这样的语气将陈云颜给刺痛,当下便将手边的茶盏给失手打翻了。茶水倾倒在陈云颜的裙摆上,温热的茶水很快便渗透了衣裳,陈云颜浑然不觉,已因为陈云暖的话而气得站起了身与她怒目而视。
“陈修容,我是你的嫡亲妹妹!”陈云颜气得几乎跺脚,从前那么宠爱自己的姐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根本不愿意管自己的样子了呢?以前,哪怕自己再怎么过分,她也从来没有不在乎过自己啊……陈云颜觉得根本想不明白,她却完全的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一些什么事qíng。
宫女利索的将被打翻的茶盏拿了下去,再将洒出来的水都擦gān了,至于陈云颜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茶水,到底无能无力,只是很快就送了新的茶水上来。至于陈云颜说的话,她们只作充耳不闻。
“陈婕妤的衣摆上溅着茶水了,”陈云暖指了指陈云颜的衣裳“好心”的提醒她,然后才继续以一副不痛不痒的表qíng说道,“我是陈婕妤嫡亲姐姐的事qíng不须陈婕妤提醒也会好好的记着,只是不知道陈婕妤此刻特地提起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qíng么?”任陈云颜是如此的想法,陈云暖始终将话头抛回给她,不回应她半句的话。
“你既然还记得我是你的亲妹妹,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qíng对着我,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陈云颜说完自己愣了愣,终于想起自己以前都一直是在用什么表qíng、什么语气对陈云暖说话。她呆呆的张了张嘴,呐呐的问陈云暖,“你是气我那么对你?可是我一直都以为……你怕我入宫以后抢了你的宠爱才会竭力阻止我入宫的,可是爹娘到底还是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