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箫晟顺利的将锦盒打开了,进入沈蔚然视线的是躺在锦盒内的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颗颗都大而浑圆,其大小竟似一模一样到ròu眼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别,只这样,已是可贵。然而,更为令人惊叹的是,这一串项链上的珍珠每一颗都散发着淡蓝色的羸弱光芒。这样羸弱的光芒,却好似夺目到轻易不可bī视。
箫晟看见沈蔚然微愣的样子便只知道这份礼物她定然会满意,他将珍珠项链从锦盒内拿了出来,一边替沈蔚然戴上,一边问她道,“还算是喜欢么?”见她点头,又低头想要看看项链戴在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样子。箫晟弯了弯嘴角,又说道,“喜欢就好。”已然替她戴上了。
“朕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箫晟笑着说道,伸手抬起沈蔚然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好好的看了看,只觉得这东西戴在沈蔚然的身上很不赖。越看越觉得好,却没有忘记夸奖她一句,“真漂亮!”然后趁着沈蔚然有点儿呆住的时候,飞快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顿时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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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琰被押着关进了监牢中,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若是不马上止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却还是毫无所觉。事实上,从沈蔚然将匕首cha入他心口开始,从他听到沈蔚然的那句话开始,他就没有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直到监牢的大锁被锁上的响亮声音才让他彻底的回神,可即便是置身于这样的地方,即便身上还有伤,他却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在意其他的事qíng。脑子里面一直反复着沈蔚然凑近他,顺便将匕首送到他心口里面去时,说的一句:“詹南,我恨你,永远。”
沈蔚然喊出了他前世的名字,所以,这个沈蔚然就是他认识的人。可是,她却说恨她,说永远,那便是说即便前世之后,这一世他们换了身份再见面,她依然恨他。哪怕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一直都这样下去,她也还是一样会恨他。
箫琰只知道自己因为沈蔚然的那一句话而脑子一片空白,又因为她想杀了他、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而彻底的失了心魂。哪怕之前再怎么样,都不过是他的猜测,哪怕他再怎么坚信,也不代表是既定的事实。
然而他现在已经真真切切的确定了下来,这是真的,他没有弄错,他并没有认错沈蔚然,可是最后却还是不过得来一句恨他。甚至在过去,沈蔚然将他所做的一切暗示都无视,怕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被他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一点一滴都不愿意。
伤口在发疼,心里更疼,疼到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去。箫琰从未感到过这样的绝望,生活再没有了一点儿光亮,他仿若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将来要去哪儿,生不知、死亦不知。
抬手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却忍不住下了力气,伤口被挤压,锥心刺骨的疼,可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可即便是这样的疼痛,亦无法超越一颗濒死的心因绝望而带来的疼痛。一死了之,箫琰脑子里面瞬间便闪过了这几个字。
就连他一直以为会属于他的沈蔚然都真的成为了别人的,十年相伴,她不愿意有他的孩子,然而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便已经有了箫晟的孩子。待他如此,待箫晟却不是,她的冷漠、怨恨不过都只是冲着他一个人而已。
箫琰觉得自己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便咳嗽了起来,然而捂住嘴巴的手却感觉到了黏腻和温热的东西。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掌上血滴沿着纹路滑落,再次陷入了无尽的失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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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晟从碧霄宫出来,听说箫琰昏倒了,便亲自到了天牢来看他。恨不得立刻就将箫琰给解决了,只是还不能够,时机不行。若是箫琰在这个时候丢了xing命,贤亲王便等于有了理由反他,他之前所有的布置便会成为笑谈。
只是,虽然不能够杀了箫琰,但利用一下他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算今天没有能够杀了箫琰,日后,也还有的是机会。箫晟冷冷的看着晕倒在监牢内的箫琰,对随侍的狱卒淡声道,“让世子好好的清醒一下,朕有话要与他说。”
狱卒明白了箫晟的意思,立刻应话,马上就去提了一大桶的冷水过来,然后一下子全部浇在箫琰的头上、脸上、还有身子上。冷水泼在脸上,冰凉刺骨,又沿着脖颈钻到衣裳里面去更是冷得要命。寒意瞬间袭便箫琰的全身,他却隔了许久才略微动了动身子,然后十分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双明huáng色的龙形爪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