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回了凤鸾宫,和皇后叶佩兰回禀了淑妃的事,不多一会儿,皇后身边的另一名大宫女妙容又与皇后道皇贵妃娘娘去了琳琅殿。叶佩兰听言,眉心微动,虽是上了心,但并没有旁的话,只吩咐慧真将她新近得来的那盆牡丹端进来。
这株牡丹正是花开得娇艳的时候,大红色的花瓣舒展在墨绿的叶片和褐色的枝gān间,明显是被jīng心护理过。叶佩兰抬手,一旁服侍的妙容便递过了金剪子。此时,叶皇后才提起了琳琅殿的事qíng,“皇贵妃素来不爱与其他妃嫔亲近,今次竟亲自去了探望淑妃,倒是稀罕得很。”
“淑妃娘娘进宫不多久,也不曾与宫里谁都亲近,奴婢瞧着,许是皇贵妃娘娘觉得淑妃娘娘不错,主动示好。”妙容心知皇后并非真要她和慧真搭话,可也不能闷不吭声,只能笑着接了这么一句。
叶佩兰转着花盆,一边琢磨着怎么修剪一边琢磨着施夷光此次是有什么想法。听了妙容的话,手势顿了顿,却是看准了从哪儿下手,一剪子下去,“咔嚓”一声,gān脆利落,那枝gān就这么的掉落在了花盆外。之后,叶佩兰才随意的说了一句:“是么?谁知道呢?”忆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今日可曾浇过水?”
“回娘娘的话,浇过了。”
叶佩兰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专心于手头的事qíng。
修剪满意了盆景,叶佩兰将金剪子递给了慧真,又让妙容吩咐人将花盆搬到太阳底下去。早有宫人准备好了温水,刚刚净了手,慧真还在替皇后擦手的时候,太监小福子急而不慌的进来,行礼后忙通报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皇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出事了,似乎是中毒了。”
叶佩兰听罢身子微震,慧真仍旧低垂着眉眼,却迅速的替皇后擦净了手。两个高位的妃子同时中毒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qíng,何况还是两位宠妃,从震惊中迅速反应过来的叶佩兰,立时吩咐:“备轿凤藻宫。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小福子你随本宫来,且在路上好好的说一说。”
话音落下,叶佩兰已经步子匆匆往外走了,慧真妙容和小福子紧随在她身后,脸上皆有几分忧色。往常皇贵妃娘娘什么事qíng都没有,太后还总是故意寻皇后娘娘的错处,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qíng,皇后娘娘去了是受气,不去更不行,且必须在太后之前赶到凤藻宫才能不落了把柄。
在路上了解了一下大致的事qíng,光只听着便知道里头隐qíng诸多,却怕是一件都揪不出来。叶佩兰想着,到底是施夷光想诬陷沈蔚然在先,还是沈蔚然想泼施夷光脏水在先,只是,沈蔚然难道不知道,施夷光有太后这座大靠山,腰杆子硬得很么?
下了步辇,懒理行礼的宫人们,叶佩兰直接入了里殿。
太医尚在诊脉中,除了诊脉的太医之外还有许多位太医都在这儿。太后一脸严肃神色的坐在一旁。到底是晚来了一步,叶佩兰知道这次只怕太后是要趁机好好发作她一番.敛衣态度恭敬的向太后行礼,太后也不免礼也不答话,任由皇后在那儿半蹲着身子。皇后咬牙挺着,余光却瞥向纱帐内chuáng榻上躺着的人,即便是痛苦蹙眉的模样亦是美得很,直教人忍不住想要去疼惜。
李太医余光看见这一幕,愈发战战兢兢的诊脉,不敢再乱看。待诊脉好,李太医额头已经冒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想抬手用袖子擦擦,忆起这是凤藻宫,自己对着的是太后和皇后,忙收了心思。
没等李太医开口忙问,太后已经急切的问出声:“皇贵妃现下如何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亦同意其他太医们的诊断。皇贵妃娘娘是中了砒霜,剂量不大,所以并无xing命之忧,只是皇贵妃娘娘底子不多好,现下这么一折腾,往后怕是须得将养许久才能彻底养回来。”
李太医施以一礼,忙仔细回话,其他太医纷纷附和。
太后皱了皱眉,忧色俱显,又问:“砒霜?好好的怎么会中了砒霜?”问完发觉问的人不对,目光转向一旁还不曾被免礼的皇后,语气愈不好了几分,“皇后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管治的后宫?!皇帝说让我不要再cao心这些事qíng,jiāo给你便罢了,可现在发生这般事qíng,叫哀家如何能撒手不管?!”
皇后行礼的姿势一变不变,标准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听了太后的话,叶佩兰状似羞愧的埋了埋头,语气中也有几分懊恼道:“皇贵妃妹妹出了这样的事qíng,我亦感万分痛心,母后且容我好好的查清这事qíng,好好惩治那些居心不良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