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反应过来荔枝是在代淑妃说话,便立刻转头与她解释,“小太监跑太医院跑了不下十趟,最初去的时候,却有太医在,可逢上皇贵妃娘娘和孟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太医们都去了凤藻宫和毓秀宫,便没法子回来报信。之后再去,太医们也一直都没有回来。奴婢担心主子再这么烧下去,身体会受不住。”
说完,夕照才复朝着沈蔚然拜了一拜,恳求道,“奴婢求淑妃娘娘替主子请个太医,若是淑妃娘娘开口,必然没有问题。”
“这儿离皇后娘娘的凤鸾宫不过是片刻路程的距离,有什么事qíng,去求皇后娘娘应当是再合适不过了,我却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陈贵嫔的病既耽误不得,便更不该在我这儿làng费时间。”沈蔚然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眉眼间露出凌厉的气息,这话旁人听着也许不觉得如何,但夕照听着快要羞红脸了。
不久前皇上将主子打发过去流盈轩,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之后也不过问主子的事qíng,这分明是放弃了主子的表现。即便是去求皇后娘娘也未必有用,她才想着不若求求得宠非常的淑妃娘娘。她不曾想到淑妃娘娘会这般直接的将她的心思戳破,愈觉得羞愧难当。夕照支支吾吾,再无法像刚才一样求沈蔚然。
沈蔚然没想管陈云暖的事qíng,但若是关乎施夷光和孟清歌却不能完全不搭理,可她出面总归不好。即便是身在妃位,她也并没有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皇后是否真的将陈云暖弃了她到底说不准,将这事qíng转给皇后去定夺才是好法子。
“皇后娘娘最是大度体贴姐妹们了,陈贵嫔这样的qíng况,皇后娘娘自是有定夺。荔枝,你陪着夕照再去一趟凤鸾宫,务必让皇后娘娘知晓陈贵嫔的事qíng。”
荔枝领了命,心里却明白这是不让夕照有逃跑的可能,要夕照自己对着皇后娘娘诉苦。这般的话,淑妃也不能算没有管这事qíng,日后陈贵嫔出了事qíng也不能乱赖。荔枝将夕照拉到一旁,恭送沈蔚然离去这才一并往凤鸾宫去。
先前良妃、徐昭仪都丢了xing命,陈云暖却只降了位,施夷光和孟清歌到底意难平,却不知道是她们设计让陈云暖生病了,还是趁着她生了重病便故意将太医都召走,可若是她们联起手来要陈云暖的xing命会不会太大手笔了一些?不过这次陈云暖能不能保不保得住xing命,却全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步辇行出去一段路,沈蔚然便将这事qíng抛在脑后,她不想管也管不了,更不说赖不到她身上半分,压根儿没有在意的必要。
回到琳琅殿,沈蔚然被樱桃扶着下了步辇,却立刻又见到了一个始料不及的人——箫姝的护卫宋灏泽。沈蔚然在心里感叹一声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接二连三的出现些意想不到的事qíng。
这是沈蔚然第二次见宋灏泽,两次照面,都一样觉得这人似乎不错。宋灏泽仍旧是同上次一般无声抱拳与她行礼,沈蔚然点点头,想着他似乎两次都只这么站着等在殿外,未免太过怠慢了些,便开口说,“天气闷热,宋护卫不若到偏殿去歇息喝茶等着公主,总好过在外边受这样的罪来得好。”
“多谢淑妃娘娘好意,卑职等在此处便可。”宋灏泽果断拒绝了沈蔚然的提议。
宋灏泽这么说了,沈蔚然也没有qiáng求的意思,便冲他点了头,准备进去殿内,不料原本等在殿内的箫姝是等不及还是如何,恰巧走了出来偏又听见了沈蔚然和宋灏泽的话。
“淑妃嫂嫂,他已经习惯这般了便由着他去吧,倒是阿姝一场好等,可算是等着你回来了。”箫姝大大咧咧的说道。
沈蔚然冲箫姝笑笑,说,“碰到点儿事qíng耽搁了才回来得晚了,劳阿姝一场好等是我的过错。”余光又瞥见宋灏泽眼里闪过无奈和失落之色,心里有了想法,但沈蔚然什么都没有说,只与宋灏泽略略点头然后迎向了箫姝。
亲昵的挽过了沈蔚然,箫姝笑着和她一起重新入了殿内。
离了宋灏泽的视线箫姝很快脸上就没了笑意,沈蔚然算是知道她怎的突然来找自己了。虽然同是在宫内,但没有随意想见就见的道理,何况箫姝也不可能和她一样日日清闲什么事qíng都不用做,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公主。
“我却说阿姝怎么还记得我,果真是有事qíng才能够想得起来,瞧这小嘴儿嘟得可以挂个小茶壶了。”沈蔚然打趣了箫姝一句,拉着她坐了下来,这才吩咐樱桃去准备点儿清凉消暑的吃食送进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