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虞大太太很想反驳一句,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安姨娘一个婢妾,又没有儿子,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后四姑娘在夫家出了事,还得要我去出头料理。安姨娘不过是老爷闲来养的猫狗,母亲是正室太太,她不过是个玩意,理会她做什么。”虞秋元继续说着,又道:“母亲该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哪家主母太太跟一个奴才计较的,倒没得先失了身份。”
虞大太太仍然觉得不放心,却是道:“若是以后四姑娘嫁的好了,向着自己的亲娘……”
“母亲都糊涂,女儿家不比儿子,儿子能另立门户把亲娘接出去。女儿家到夫家后就是人家的人,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能够照抚岳母的人家那都是极难得的,你听说过谁家奶奶越过自己嫡母去照抚生母的。”虞秋元说着。
除非四姑娘能入宫为妃,并且能生下皇子,皇子封了王爵,四姑娘子凭母贵跟着一起到王府居住。不然出嫁女儿想照抚亲娘,故意给嫡母难堪,那她是给自己找难看,夫家的婆婆长辈都首先饶不了她。
虞大太太低头不吭声了。
“我昨天晚上求了老太太,只怕过不了多久老爷就会把安姨娘接过来。”虞秋元先让虞大太太做好思想准备。
虞大太太果然愣住了,道:“你竟然求老太太让安姨娘回来?”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怎么能让她再回来。
“我刚才不是还跟母亲说,安姨娘不过是老爷养的猫狗,一只宠物养了这么多年,老爷岂不是心疼。母亲与父亲到底是夫妻,总不能因为一个姨娘就彻底翻了脸。”虞秋元说着。
“夫妻?”虞大太太冷哼一声,开始抱怨起来道:“你见过老爷进我的屋吗,他有当我是正妻吗。其实别说我,就是你这个嫡长子,他正眼看过你吗。除了安姨娘和四丫头,你姐姐,你妹妹,他管过谁。”
虞秋元听得感叹,想想自己刚才去见虞老爷那一幕,心中也是无语。嘴上却是道:“我和大姐一直跟着老太太,二妹妹跟着太太,老爷心里再放心不过。安姨娘凡事不懂,也没什么见识,老爷自然多看顾四姑娘。”
虞大太太仍然觉得心中气难平,就像田姨妈说的,不理论是一回事,但男人给不给脸面又是另外一回事。日子过到现在,她对虞老爷早就没啥感qíng,虞老爷宠安姨娘的事她也不在意,但若是任由一个妾室踩到她头上来,却是她忍受不能的。
虞秋元心里叹气,虞老爷宠妾是宠的过份了点,但为了未来虞家的和平,只得继续道:“这回安姨娘挨了一顿打,又被老太太发落到庄子上晾这么久,再回虞家来肯定不会敢再兴风作làng。她就是还有这个胆子,母亲不是还有我吗,我肯定不会让母亲吃亏。”
虞大太太听到这句话神qíng缓合了许多,她从早以前就知道她的依靠是虞秋元而不是虞老爷,再加上昨天的事,更是全靠儿子。却是道:“安姨娘想回来也容易,但回来之后却是要来我正房侍侯,婢妾侍侯主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按田姨妈说的,就让安姨娘天天来她屋里侍侯,端茶递水,铺chuáng叠被,更衣梳头,再加上捶腿捏背,把所有丫头的活都推给她,不用打也不用骂,累都累死她。
“这是姨娘给母亲说的?”虞秋元直接问着。
虞大太太便道:“你姨妈也是为我好,看我被一个婢妾如此欺负,自然要给我出主意。”
昨天刘喜家的都承认了,现在虞大太太自己也承认,绝对错怪不了田姨妈。虞秋元此时也不提让田姨妈一家搬走的事,只是道:“姨妈是母亲的姐姐,自然是向着的姐姐的,但各家各户的事,本来就不同,姨妈说的也就未必是对的。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姨妈是对的,田家何至于如此。”
“那都是你姨丈的错……”虞大太太为田姨妈辩白着。
虞秋元听得只是笑,也不去反驳虞大太太,对于自己的亲娘,用哄的更有效果果。道:“我们家跟田家不一样,母亲有我,根本就犯不着跟妾室姨娘斗气。虞家早晚是我当家,两房媳妇在您膝下尽孝,到时候儿孙满堂,何其欢乐。安姨娘又有什么,现在是有四姑娘在身边,但等四姑娘出了嫁,出嫁女又能回几趟娘家。就是四姑娘以后有了孩子,也要叫您是外祖母,跟安姨娘没关系。到时候晚景凄凉,母亲给她一口饭吃,那都是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