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气的是,月娘、戚珑雪、金折桂、玉妙彤合伙孤立她一个,打牌她们四个一起,做买卖她们四个也一起。
“你是巴不得我去送死呢。”虞之洲略一思量,就猜到虞之渊不是善茬,哪里敢冒然进京。
“这怎会是送死,只剩下你们两个……”
“虞家族里兄弟多的是,我哪里就比旁人特殊了?”虞之洲冷笑,“再说你大哥又没蹲大牢,就算大赦天下,又有他什么事?实话告诉你,这次皇帝登基,没谁有什么从龙之功,也没谁被抄家灭族。京城里安静得很,我带着你急匆匆地赶回去,反而叫人笑话。”
见虞之洲动怒了,金兰桂这才不提回京的事,听见山寨里的láng狗叫个不停,就有意转开话头问:“这狗又叫什么。”
“又不是第一天叫,一准是破八去泉边打水呢。”虞之洲没好气地说。
“……虽说皇帝说子规城不是朝廷的地盘,可是,你祖父没了,总要守上三年。子规城里的娘儿们放dàng风骚,你仔细被她们勾引坏了,以后回京了,不好跟皇帝jiāo代。”金兰桂在夜里偷偷去看虞之洲,暗恨子规城的女人们没见过虞之洲这样好相貌的,瞧见他就跟猫儿闻到鱼腥味一样。
虞之洲道:“我清清白白的名声,都叫你败坏了。我成日里不是在山寨就是去书院,书院还就在山寨旁边,能跟什么女人勾搭上?”听见láng狗嗷嗷叫着,猜着玉破禅提着水桶从他们院子前走过去了,翻身示意金兰桂闭嘴。
这院子前,两只láng狗绕着玉破禅转悠,玉破禅提着水桶,打了水,又领着láng狗回小楼去,路上听不见人说话,只有风声呼呼,到了小楼下,先把水放在屋子里,从屋子里拿出一直热着的ròu汤泡了饼子端出来放在屋外,眼瞅着两只狗你争我抢,就又进屋泡了一碗,一手端着碗,一手提着水桶上楼。
“又给你祖母写什么呢?你知道不管你写什么,经过西陵城,岳父岳母都要看一回吧?”玉破禅把ròu汤泡的饼子放在金折桂面前,心叹若是金老夫人知道他给金折桂吃的东西,跟喂给láng狗的一样,定会后悔当初没坚持棒打鸳鸯。
金折桂放下笔,先捧着碗喝汤,两口热汤进肚子里,只觉得浑身舒泰,“写的多qíng公子无qíng刺客。”
玉破禅嗤笑一声,扫了两眼,见金折桂信上求金老夫人替她重金悬赏染坊的工匠,心知她还为染坊的事一筹莫展,把洗脚的盆子、帕子并金折桂涂抹双脚的香膏拿来。
“转过身来。”玉破禅道。
金折桂捧着碗转过身来,摸着肚子道:“我觉得我有了。”
“我觉得你吃多了。”玉破禅毫不留qíng地说,拿起金折桂的脚,脱去她的鞋袜,把她两只脚放在水中后,便把自己的脚也放进去。眼下他可不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了,十日前金折桂来cháo,这事他记得清楚,因此不信她嘴里的胡言乱语。
“我觉得我有了。”金折桂又重复了一遍,丝毫不觉得这会子有了有什么不对,反正皇帝都说子规城不归朝廷管,如此,他那对天下的敕令,在子规城里不管用。
玉破禅轻笑一声,看她连汤带饼子统统扒进肚子里,就说:“宝宝、贝贝两个一准骂你抢它们的伙食呢。”想了想虞之渊的xingqíng,心觉虞之渊比老太上皇、太上皇好对付多了,只要他不cha手子规城,年年悄悄摸摸地给他上供就是。
宝宝、贝贝就是屋子外那两只láng狗,上年玉破禅、金折桂带回山寨的jī鸭一日日减少,最初众人以为是谁嘴馋偷吃了,又或者被huáng鼠láng偷去了,认真地在山寨里搜了一搜,就见两只小狗崽子不知什么时候窜进来了。玉破禅瞧见两只小狗憨态可掬,为讨金折桂欢心,就自己留下养了。谁知道才一个冬天,两只原本瞧着极其可爱的小狗,就长成了凶神恶煞模样,亏得它们懂事,又不缺吃食,至今也没闹出什么惹人厌的事来。
金折桂吃饱喝足了,眼瞅玉破禅给她揉脚,两只手撑在身后,说道:“我还是觉得我有了,人家说孕妇运气好,也不知道我的运气哪里去了,染坊里一点进展都没有。”
玉破禅眼看她有意挺着肚子,先觉有趣,随后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染坊的事愁也愁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实,阿五、妙彤背后说过,是你要求太高,才会觉得染出来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