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爷爷说,解药只有一颗,你猜那任xing的败家子会把解药给谁?”金折桂一字一顿地含笑看他,似乎是没将眼前受制于人的qíng形看在眼中。
“将门无犬女?小姑娘是谁家的?”玉无悔大胆过来去卷金折桂袖子,用力将她袖子向上翻卷,到了臂弯处,才看见她肌肤晶莹,显然是落难前娇养惯了的女儿,又看她一衣衫褴褛,脸上伤痕累累,但气定神闲,心里不由地纳罕。
金折桂瞥了眼玉无悔,听到不远处的动静,十分鄙夷地低声说:“玉家败家子‘英雄救美’回来了。”láng狈地蹦跳着又滚回瞽目老人身边。
被被绑着的人看不起,玉无悔、玉无缘几人越发心虚,心里将瞽目老人、范康这两个以给人算命闻名的人对比再三,又将蒙战那毫不作伪的愤恨鄙夷回想一番,心里已经完全站在了瞽目老人、金折桂这边,只是碍于玉入禅,他们不敢擅自放人,最后一次寄希望与说服玉入禅。
戚珑雪的哭声越发近了,但好歹她“坚qiáng”地没有因为“受rǔ”昏厥过去。
玉入禅搀扶着一身腥臭味道戚珑雪回来,敏感地察觉到篝火边的氛围不对,狐疑地将玉无悔、瞽目老人等一一看了一遍。
“九少爷……”范康想要告状,但转而又想起金折桂的要挟,那句冷淡的“中毒的还是大爷了?”回响在耳边,暗道眼下玉无悔几人要造反,玉入禅也拿他们没奈何,自己何必先跟他们撕开脸?且看一看,玉无悔、瞽目老人他们要gān什么?等会子玉入禅带着他去林子里赐“药”,他再编出一些玉无悔一群人偏心玉破禅看不起他玉入禅的话挑拨一二就是了。
“戚小姐,那药灵不灵?”范康将jīng神集中在药字上。
戚珑雪唯恐自己再喊疼,又要被玉入禅拉入林中,想起方才自己被缃蕤压住,一道滚烫的腥臭尿液浇在自己手上,溅到……便恨不得昏死过去再不醒来……只是她不敢昏,只能咬着舌尖qiáng忍着,哽咽道:“……手,已经不疼了……”
金折桂偷笑,便是疼得要命,戚珑雪也学会坚qiáng地忍住了。
“八少爷,求八少爷赐药。”范康疼得死去活来,赶紧哀求地看向玉入禅。
玉入禅却安然地在篝火边坐下,对范康不闻不问,反而关心地对戚珑雪说:“雪姐姐,要疼,就跟我说。”闻到戚珑雪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坐远一些后,不自觉地嫌恶地瞥了眼自己溅上脏水的靴子。
戚珑雪的哭声一滞,赶紧道:“一点都不疼了。”
不管真假,戚珑雪的话在范康听来极具诱惑,范康心知求不到铁石心肠的玉入禅,只能求菩萨心肠的戚珑雪,“戚小姐,求你一刀结果我吧,贫道生不如死,实在受不住了。”
戚珑雪一是习惯使然,不会拒绝人,二怕玉入禅再将“药”给她,开口替范康求qíng,“玉九弟,你救救范神仙吧,求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范神仙出事,我也不能安心用药……”想到“药”是什么,喉咙里有异物涌出,忍不住捂嘴,尚未捂住嘴,想到手上是什么,便呕吐出来。
玉入禅向后跳了两步,玉无悔递上水袋,玉入禅便接过水袋洗后后湿了帕子去擦衣摆。
玉无悔怔住,迟疑道:“九少爷,水不多了,九少爷要么赶紧喝了水,酝酿一下,去救范神仙。要么……把水给戚小姐漱口吧。”
玉入禅正洗着手,听玉无悔这话,蹙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疼,忍一忍不就行了。”说话时,水袋里的水已经没了,于是自然将给戚珑雪漱口的话忽略了。
戚珑雪看见自己的手就犯呕,听见玉入禅的话顿时傻住,微微回头,见缃蕤先递帕子给玉入禅擦手,不禁心cháo起伏,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
“小姐,你忍一忍,少爷也是为了救你。”缃蕤拍着戚珑雪后背道。
“……我没事。”戚珑雪声音冷淡地说,推开缃蕤的手,用袖子擦了嘴,又看玉入禅嫌弃地不肯再靠近篝火,闻到自己一身腥臭味道,便自觉地退缩到金折桂、瞽目老人身边去坐。
金折桂瞥了眼仿佛被人抛弃一般的戚珑雪,眉毛一挑,收回目光。
“雪姐姐,你真没事了?”玉入禅懵懂地问,浑然不觉自己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