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_作者:陈灯(122)

2017-08-22 陈灯

  谢老夫人看迎出来的崔氏和谢开阳,不待施礼,已是气势汹汹喝道:“你教的好女儿!居然作此大逆之事,是要将我们谢家满门害死么?”

  崔氏被她当着晚辈的面呵斥,有些下不来台,却也知道女儿此次委实闯了大祸,只低声道:“母亲一路辛苦,且先到厅堂,让儿媳收拾安排出慈晖院来,先安置下来,待相公入宫回来服侍于您。”

  谢老夫人厉声道:“你心里还有祐儿?我看你把女儿娇惯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不把祐儿害死,不把我们谢家害到满门抄斩,是不知自己的错的!一边直接闯入了玉衡的房门,看到玉衡正在chuáng上勉qiáng披衣起身,更是两眼出火:“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哪里配做谢家子孙?我已禀明族长,待皇上处置后,若是侥幸我们谢家能活,必要出了她的族!”

  玉衡被她劈面一骂,双眼圆睁,正要发火,却又想起这是祖母,父亲知道自己不敬必要生气的,按捺下来,仍是气得满脸通红。

  谢天璇却是端了张椅子请谢老夫人坐下,谢老夫人坐下后依然怒气不顺对崔氏道:“你平日里宠溺无度,果然教养出这样无知大逆的女儿出来,可知孝敬翁姑,相夫教子,作养女儿,你竟做不好一样,无端端教出女儿,祸害丈夫,连累亲族,这样的妇人,如何堪做我谢家嫡长媳?竟不能做一点榜样!”

  崔氏听她斥责十分严厉,已是跪了下来听训,眼圈却是红了,开阳看到母亲跪下,赶紧也在她身后跪下了。玉衡看到母亲弟弟为着自己受此折rǔ,心头大怒,恼道:“我是遵着高祖下的遗旨,女子若婚姻上有不满,原可义绝桥上自主,哪里大逆哪里无知了?母亲平日里服侍父亲,教养我和弟弟,哪一点不周到了!祖母如何道听途说,便来折rǔ母亲?”

  谢老夫人厉声道:“还来和长辈顶嘴!可知平日里更是如何猖狂无德了!”一边去吩咐后头的仆妇道:“看这样无理的晚辈,还不去替我掌嘴教导?”

  她身后果然出来了个仆妇,霍然上前便要给玉衡掌嘴,玉衡大恼,她身有武艺,如何吃得这个亏?手一架一反手,已是顺手给了那仆妇两个响亮的耳光,那仆妇脸上登时红肿起来,十分无措。

  谢老夫人大怒,一边道:“长辈指的教养妈妈也敢打!这与打我脸何异?也罢,我不找你,你们去把她的贴身丫鬟拉出去,打死算数!这样小姐,想是奴婢平日里规劝不够,打死也不冤枉!”这却是世家大族长辈教养晚辈惯用的招数了,小姐是娇客,身娇ròu嫩,将来要嫁出去的,轻易打不得,如此陪伴的丫鬟便多做了替死鬼,在小姐面前打贴身丫鬟,这便是个杀jī给猴看的意思了,而如若小姐平日里行事有何不周,身旁奴婢们自然为了自己的小命,拼死规劝,更不敢做那些牵线搭桥,私相传递的隐私事了。

  自谢老夫人进来,青虹和龙渊便已进了屋来端茶倒水的伺候,听到谢老夫人下了这令,二人对望一眼,几个仆妇已是站了上来要拉她们出去,她们也不挣扎,被拉出去后,院里很快哎哟两声,过了一会儿,几个仆妇衣衫凌乱的进了来,垂手道:“两个贱婢力气大得很,竟抓不住,让她们逃了!”原来青虹龙渊以剑为名,本就是自幼陪着玉衡练武的武婢,她们看小姐根本不吃老夫人这一套,哪里会吃这个亏,自然出了院子便施展开来。

  谢老夫人气了个倒仰,手指着崔氏只大怒道:“你看你教养的好女儿,约束的好奴仆!”手直发抖,却无计可施,原来世家大族,极重名声,她能让仆妇教训儿孙,能责打奴婢,却是不能责打儿媳,若是落下个打媳妇的坏名声,便无人敢嫁女入谢家,更坏了自己一族女子的名声,只气恼道:“你这就去小祠堂去,跪上三个时辰,好好给祖宗请罪去!”

  谢家祠堂在璠阳,丞相府建的是个小祠堂,为平日祭祀方便,却是从来没有在那里责罚过人,如今谢老夫人能想起来让崔氏跪祠堂,倒算是思维敏捷了,开阳却是在后头叩头道:“孙儿原代母去跪,母亲身体不好,求祖母原谅母亲。”

  谢开阳自幼身体孱弱,调养许久才好一些,谢老夫人在京城的时候,也曾抚育过一段时间,对这个长子唯一的儿子,也是颇有感qíng的,如今看他下跪求饶,心中一软,然而看一旁玉衡满脸倔qiáng忿恨,又怒气升腾起来,恶狠狠道:“你姐姐做下错事,却死不认错,连累你母亲,这都是你姐姐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