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_作者:蓝艾草(241)

2017-08-22 蓝艾草

  只是那皮袍之上,却有两个硕大的脚印,想来又是被哪个侍卫踢了两脚。

  “可是被谁欺负了?说出来爷给你做主!”

  女子沉静的眸子静静瞧着司马恪。

  她神qíng沉静,数月之间,仿佛脱胎换骨,身上最后一丝残留的天真骄纵也被残酷的现实磨的点滴不剩。

  “不劳世子爷挂心红楼皆浮云。”语气冷漠无波,无憎无厌。

  司马恪气乐了。

  “爷难得发一回善心,你居然不领qíng?!”目光往大帐里挂着的马鞭上瞄了一眼,感觉到女子平静的瞳仁瞬间微眯,帐逢里便响起一阵笑声。

  原来她还是有所恐惧!

  当初计谋,本来连环相扣。

  肃王劝降不成,回来怒极,便想当着薛寒云的面掷杀了柳明月,再趁着他心神溃乱一举歼之。只是却被司马恪拦住了。他道:“柳相只此一女,钟爱非常。若是我们以替身杀之,等将来攻到京中,再以此女要挟柳相,还愁没有内应?”

  一枚棋子,可用两次,岂能轻易废弃?

  可惜局势变的太快,等到城破,司马恪在逃亡之时,便将昏迷的柳明月顺手抓上了马背……

  柳明月自城楼之上见过薛寒云一面,回去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与司马恪共乘一骑,也不知道奔逃到了何处……

  她途中趁着打尖之时,试着逃跑过两次。可惜司马恪这些侍卫看她看的很紧,只跑开一小会,便被抓了回来,换来了司马恪两顿毒打,马鞭在背上抽出一道道的血痕……

  司马恪初次向她下手的时候,柳明月只觉全身被烈焰灼过一般,痛的满地打滚,□不绝。

  后来再挨打,她渐渐变的淡然,哪怕咬碎了牙齿,咬破了嘴唇,也忍着。只因司马恪的侍卫们以观看她挨打取乐,她宁可痛晕过去,也不能让自己这等láng狈之状教旁人拿来取笑。

  光是这些,还不算什么。

  司马恪此行,只带了侍卫,又常在野外露宿,每每饭点,便bī着柳明月生火烧水,煮粥煮ròu。

  这种厨下之事,柳明月如何做过?

  起初升火,差点连眉毛都烧了。

  司马恪深恨薛寒云一箭she死了肃王,不然他还可以在金城多经营两年,岂能比不过司马塬?何至于沦落到如今逃亡的地步?

  因为迁怒于柳明月,动辙对她拳打脚踢,可怜她锦衣玉食的长大,连句重话也未曾听过,何尝受过这种钝刀割ròu的苦?

  司马恪也怕将手里这张最后的底牌给折磨至死,所以每见她奄奄一息,便不再动手,给她缓几日养息。

  柳明月这才得以活命至今。

  只是每晚夜半,她在黑夜里轻轻抚摸自己身上,青紫肿块,jiāo错不平的鞭痕,因着不曾及时救治,伤口破损化脓,往日如玉一般的身子,如今她自己也不敢多看一眼。

  腔子里,却有一团烈焰燃烧。

  这时候她回想往日在家,哪怕手指上扎了一根尖刺,向阿爹或者寒云哥哥撒娇,他们那种郑重对待的心qíng,便觉每一刻活着,都是希望,不再是煎熬……

  ——只要她活着,终有一日能够回到家人身边!

  ☆、107

  第一百零四章

  宣和四年十月初,司马恪几经周折,终于联络上了西戎王子潞舒。

  潞舒自败于薛寒云之手,逃往大泽山脉深处,后来多方探听,大启虽平定了西戎王庭,但因路途太过遥远,并不曾驻军,只将西戎王庭毁了,所有财宝俘虏押解回大启。

  西戎人本来便是游牧民族,逐水糙而居,只除了西戎王庭是正式的建筑,其余部落便是在马背下毡房之中生活的。

  大启大军走后,潞舒便带着部众从大泽山脉深出走了出来,选了一处水糙丰美的地方休生养息。

  司马恪带着贴身侍卫与柳明月一路出发,历时近两月,找到潞舒部众暂时休养的地方,糙原上的青糙已经透着枯huáng的迹象。

  进入十月,糙原上早晚便凉了下来。

  潞舒在自己的大帐里迎接司马恪这位流亡的世子,又听得他大诉与当今承宗帝及薛寒云的仇恨,原是惊弓之鸟的潞舒半信半疑。

  “世子既然与薛寒云有仇,何不前去寻找叔伯兄弟来帮忙,而非要来西戎寻我这败军之将?”

  司马恪暗赞一声:这潞舒虽然败了,但是却有几分脑子,而非偏听偏信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