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铄咬牙,却不愿放开怀中的女子:“休要拿什么国仇家恨来当借口!别打量本王是个傻的,被你蒙骗了去!当我不知道,你是在为你那原来的夫君守身?你便是死了,也是本王的妇人!以后不但要在chuáng榻间侍候本王,还要为本王生儿育女,别想再生出旁的心思来!”
只这话,倒让她毫无生气的眸子倏然生出了无穷勇气,身子绷的僵硬,猛的抬头瞧着他,嘴唇哆嗦,想是下一刻恐怕便要说出些什么来……
明铄却不给她这机会,紧跟着似乎万分不耐烦一般道:“不就是一个落魄世子吗?有什么好值得守的?好不好他如今也是本王妹婿,你是本王的妇人,休再惦记旁的男人!”怒气冲冲丢下她,拔脚去了。
他这话真真假假,又差点被他qiáng了,柳明月一夜辗转未眠。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明铄到底是知qíng还是不知qíng。有些话,听着好像知道了什么,有些话,听着却似全然不知。
事到如今,她也猜不透了。
第二日无jīng打彩起身收拾了,却听得侍卫来召,道今日要送使臣回去。
柳明月纵然内心再不愿意见明铄,还是压抑不住想见薛寒云最后一面的念头,跟着侍卫去了。
想是两方原本对议和就无甚大的期望,如今明氏提出的条件,司马荣也不曾答应,(实则是做不了主)倒不曾出现什么激烈的场面,从头至尾气氛都很友好和谐。
唯独临别之际,薛寒云望着明铄身边的女子颈间红痕,目光一沉,却听得耳边司马瑜小声提醒:“我的哥啊,你可不要露出这种表qíng,那是明铄的妇人,可不是你的妇人……你这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
薛寒云闷闷道:“我知……我知这妇人是明铄的,可是……”可是他内心闷的好像要炸开了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在不知不觉间,已将这女子当成了月儿?
司马瑜生怕他临别之际,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连忙小声提醒:“这便是司马恪与明氏的诡计,你可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薛寒云轻扯一下嘴角,露出个杀气四溢的浅笑来:“我知!”
司马恪这种剜了别人心肝,还要在伤口处洒盐的行为,着实可恨,薛寒云可不准备放过他。
明铄牵了柳明月的手来送客,当着薛寒云的面,她生怕他在临别之际瞧出端倪,横生事端,连挣扎也不敢,笑的甜美,只觉心头犹如滴血……经此一事,她恐怕再无脸面见寒云哥哥了……
☆、118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议和不成,两方重新开战。
只可惜大启这边虽然比明氏军多出几十万人来,但人心不齐,各有盘算,即便守城,也多不肯出全力,生怕消耗了自身兵力。不但如此,阵前拉拢结盟者众,对御敌一事便不甚上心。
未几,维城被破,众藩王率众而逃,做鸟shòu散。司马瑜yù拉了薛寒云回蜀,他却执意要送司马荣回京。
“无论如何,鲁王世子送了我五万兵力,现如今阿爹还在鲁王手中,我不能不管他。”
司马瑜叮嘱再三:“鲁王叔听说如今很是bàonüè,朝中大臣不知道被他斩了多少。你便是将来跟着鲁王叔他们,还不如跟着我好些。哪怕不想跟着我,自己踞一山头当山大王,都比跟着鲁王叔qiáng。如今万不可与明铄正面对抗,留着兵力保存实力,反正这天下乱着呢,单凭你一个御敌,恐怕也无济于事。”
薛寒云甚少见他这般啰嗦,英姿勃勃的少年,偏似个碎嘴妇人一般对他放心不下,心中感激,却冷着面孔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这可是劝我造反呐!”
司马瑜浑不在意:“如今造反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逐鹿天下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有所想法。
可惜薛寒云如今意态寥落,实不像心有大志的男儿。
薛寒云早打探过明氏军所为,知他们一路行来,只斩杀官员,对百姓秋毫无犯,心中对谁坐江山倒不甚在意。无论是司马家子弟还是明铄,只盼着早日结束战乱,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便好。
明铄夺了维城,薛寒云将司马荣护送进京,历经半月,到得天子脚下,暗中安排了数十名心腹进城,去相府保护柳厚,自己却带着军队与司马荣分道扬镳。竟是听从了司马瑜的建议,在离京数百里之外,寻了一处天险山头,将山上原有的盗匪驱逐,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