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笑着安排人带他们兄弟俩去薛寒云的院子,再吩咐人去厨下置办酒席,也一并送至西跨院,先安顿好了这兄弟俩,再往客院而去。
耽误这些功夫,罗瑞婷已哭的差不多了,只是仍然紧抓着罗老将军的前襟不放,将鼻涕眼泪全擦在了老爷子身上,在他怀中质问:“……阿翁不是说……阿翁不是说……小师妹怎的能同薛师兄订亲呢?怎么能?”
罗老爷子苦笑,看着她撒泼,无理取闹,竟也不恼,摸着她的脑袋:“傻囡,你薛师兄的婚事,哪里是阿翁能决定的?柳相爷养育他多年,悉心栽培,既有此意,他便不可能拒绝。你小师妹哪里比得上你有众多人回护?”
老爷子眼光奇毒,柳厚为爱女择婿的用意,他瞧的一清二楚,又慨叹柳明月只有柳厚一个依仗,不选了薛寒云,将来还不知如何呢。
罗瑞婷趴在罗老爷子怀里不肯出来,只是不依:“小师妹哪里比不上我了?她哪里比不上我了?这件事qíng上也要跟我抢……她明明说了对薛师兄无意的……她亲口对我说的,怎么还能同薛师兄订亲呢?”
已到客院门口的柳明月听到这话,额头一滴冷汗默默滴下——难道罗师姐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她增加自信心的?
她从前只当自己痴傻蠢钝,如今有了罗师姐做对比,忽然之间对自己信心大增,原来不断的反省与修正前世的错误,自己一直在进步啊?!
柳明月笑盈盈入内向罗老将军行礼,又去拉听到她的声音,只觉难堪将自己整个脑袋都窝在罗老爷子怀里不肯出来的罗瑞婷:“罗师姐,一会阿爹跟寒云哥哥就要回来了,你这副模样教他们瞧见了,不知道要怎么想?不如去我房里洗把脸换件
☆、第十九章未完
罗瑞婷再不知礼节,在别人家大闹也有些不好意思,遂跟着柳明月去了她院里梳洗。
柳明月身量纤袅,又比她矮了一些,可喜前些日子新做的裙子大了些,她穿了正合适。
她风风火火闯了来,连丫环也未带一个,只有两个哥哥随行,如今便显出尴尬来,无贴身人服侍。
夏惠素来妥贴,自然备好了梳洗之物,又服侍着她净面换衣,淡扫峨嵋,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能坐下来喝一口柳明月递过来的热茶。
对于这位罗师姐,柳明月其实一直很是喜欢。但凡经历过沈琦叶那样的笑面虎,当面称姐道妹,背地里捅刀子毫不手软,醒悟了就该喜欢罗瑞婷这样的女子,爱憎分明,喜笑随心,坦dàng磊落,有仇当面报,不屑于背后捅刀子。
只是薛寒云一事,她这几日每常有愧意,总觉得对罗瑞婷不住。可是婚姻大事,总不能因为罗瑞婷之故而同老父再生嫌隙。况至关紧要一点,纵然罗瑞婷再是痴迷薛寒云,但薛寒云对罗瑞婷一点男女之qíng也无,这一点,却不是柳月明所能决定的。
“小丫头,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很得意啊?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罗瑞婷捧着热茶,睫毛轻垂,掩住了眼里的落寞心痛之色,语声悲苦自嘲。
柳明月拍拍她的肩,振奋jīng神:“师姐说哪里话?寒云哥哥没娶到你,是他没福气。他那人又木讷又无趣,除了习武练字,没事抱着个书本子装道学,哪里值得师姐这样待他了?谁将来嫁了他都要闷死……”后一句口快吐出来,猛然间反应过来……将来要闷死的这个人可不就是自己?
一张脸顿时烧了起来。
罗瑞婷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知道事无挽回,又听她这番安慰的话,不由“扑哧”笑出声来,白她一眼:“教你得了去,还要在我面前讨巧卖乖!”吸吸鼻子,伤感,努力调整,分明还是心有芥蒂。
柳明月大呼冤枉,总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拉着她大倒苦水:“姐姐你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是隔了一日才知道的……”遂将柳厚如何设计过了小定之事道来,及止罗老爷子找上门来,她方知道还有这一出。
不怪到那一日寒云哥哥瞧着她神色不似平日,难道……她心中一动……
往常不在他身上留心,可是细回想起来,那日自她戴了玉锁,薛寒云神色间似有喜悦之qíng,他对自己……
柳明月心中剧跳,又联想前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向对薛寒云恶劣到甚直称不上友好,没道理他会对自己动心……定然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