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淘气,不过是想要躲在阿爹书房里给他一个惊喜,结果等来等去,在书房里间的榻上睡着了,醒来方有机会听到这段话。
前世在她的世界里,除了阿爹与司马策,其余之事均与已无关。便是司马策,她要的也只是他的qíng,其余旁的,通通与她无关。
与这样一位有美貌有才学有谋略的女子同时进东宫……真是沈琦叶的幸运!
柳明月发自内心的喜悦!
再回到席间,她便真心实意拉了沈琦叶的手,表达自己的喜悦之qíng。
“恭喜姐姐,心愿得偿!”
她这般诚挚的祝福沈琦叶,沈琦叶不过勉qiáng一笑:“小丫头瞎说什么?”面上已经有熟悉的焦虑。
这种表qíng,柳明月曾经在与司马策暗中定qíng但还未曾陪伴在他身边,辗转难眠的时候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瞧见过,因此分外懂得那种心qíng。
那是一种忐忑不安惴惴难言的qíng绪。
她心中冷笑:原来沈琦叶已经开始尝到这种滋味了?面上却愈发笑的天真娇憨:“岑姐姐都告诉我了……听说姐姐不日就要进东宫,殿下又待姐姐极好……我替姐姐高兴还不成吗?”
周围的少女们皆三三两两去更新赏花,连huáng岑叶也被礼部秦尚书家的小女儿秦微兰拉着低声笑语。她们俩人之间的对话,旁人并未注意。
柳明月清清楚楚在沈琦叶面上瞧见了一抹苦笑:“月儿真觉得……这是件高兴的事qíng?”
事到如今,连她也说不准这是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儿。
沈琦叶并不傻,东宫一次进三位贵女,无论是从出身还是背景,她与温青蓉及尹素蕊相比都落了下风,唯有她所仰仗的qíng……但男人的qíng爱,多么的虚无飘渺。
可是现在要她开口告诉司马策,因为你同时纳的女人太多了而我不想分薄了自己的爱所以不肯进东宫,这种话打死她也不会说。
她最习惯说的,是幽幽低语:“……无论殿□边有多少人,我总在殿□边……”
司马策最是知qíng解意,闻听此言,每常动容,含qíng脉脉对她疼惜不已。
只是,尹素蕊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那如明珠熠熠般夺人眼目的女子……沈琦叶忽觉喘不过气来。
她拉着柳明月的手,在成国公府上安排的退居之处,几yù落下泪来,“妹妹……我实是喜欢太子殿下太过……”
柳明月心道:我前世也中了他的毒,不过尚不知你前世是否如今生般长qíng,我却是再不能够了……
当日宴散,薛寒云前来成国公府接柳明月,她偷偷打量马车外笔直坐在骏马之上的薛寒云,不知不觉脸儿红透。
薛寒云是木了些呆了些,可好歹比司马策人品可靠太多。他们自小一处长大,这个人……最是不近女色。
犹记前世,她及笈之后,要入宫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家中不知来过多少家向薛寒云提亲的媒人,皆被他拒之门外,不肯成家。为此柳相没少费心思,都被他一一推拒,后来远赴边关,柳相鞭长莫及,连带着亲自挑选的服侍的女子都被他退了回来,惹的她在心中不知道骂过多少声“薛木头”,如今却暗暗自喜,幸亏他并非司马策那样的xing子。
薛寒云似对马车之中的视线若有所觉,转头去瞧,隔着掀起的一线帘子,他恍惚瞧见一张傻笑的俏脸,不觉莞尔。
等到进了相府二门,柳明月下了马车回转,身后的丫环小厮婆子们尽皆悄无声息的退后了几步,遥遥缀着,薛寒云虽身高腿长,但脚步悠然闲适,柳明月数次想越过他,抬头之间,都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
“你……薛木头!”
柳明月在心里将他夸了一路,哪知道回府就挡道,分明有意,顿时双目喷火,当场就炸了毛。
薛寒云无辜转头:“月儿妹妹怎么了?”极为诚恳:“我刚还在想,前些日子买了好些小玩意儿,拿回来摆在厅里又觉得不登大雅之堂,正准备扔了呢……”
柳明月气笑,瞪他:“你那也算是大雅之堂?”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奶娃子,相府这么大,有的是院子,不捡大院子去住着,还非要住在爹爹主院的西跨院……
心中愤愤,脚下却一拐往西跨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