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怕,这两年我大概就不会走了,祖母年龄大了,我不想她老人家伤心。晚了,我还有点事qíng,你回去吧。”施南生拍拍丝丝,笑着说道。
“让我陪着您好吗,两年多了,奴婢到现在还以为这是梦呢。”丝丝有些失望的说道。
“今天我要陪父母,明天晚上吧。”施南生看着墙上的画,淡淡的说道。
想起父亲的痴qíng,他皱了皱眉。世人提起父母,都说他们鹣鲽qíng深,不离不弃。父亲一生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为了母亲,连官职也不顾。最后抛却年幼的儿子,襁褓中的女儿,追随痴恋的女人去了。
他喜欢母亲,也喜欢父亲,那十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父亲离世带给他的何止是灾难,父亲生xing清高,花钱散漫,留给他的只是一柜子书画。
想起当年族学里人的嘲笑,岳家的嫌弃,一怒之下,他弃文从武。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的苦,堂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帮不了他什么,从小兵做起,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次次的侥幸生还。
晚宴前祖母单独和他说“子恒啊,如今你也大了,祖母也老了,你也该娶房媳妇管这个家,照看教养你妹妹。”
他这些年,一直不肯提婚事。上阵打仗,他从不皱眉。可是这婚事,他却总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不知道父亲的痴qíng对不对,他虽然希望父亲只喜欢母亲一人,可是父亲为了母亲,不顾儿女抑郁而亡是不是太过了。
他不想学父亲的痴qíng,两年前回府的时候,他收了丝丝。丝丝是母亲给他的,可是要是娶妻,丝丝怎么办。不娶,府里没个名正言顺的主母,以后他在出外征战,颜卿岂不是更受委屈。
看着丝丝有些难过的背影,他想起刚刚回答祖母的话“就依祖母,孙儿听祖母安排。”
☆、40他乡遇故知
天元十年的chūn天,是一个热闹的chūn天。这一年,军事上,从西宁平定,平西侯进京献俘,到皇上龙颜大悦,免除西宁周边地区三年赋税,以利修复经年战火洗礼的西宁各郡。
这一年的chūn天,内宅女子的关注点从醇郡王府选嫡女冲喜,到康王殿下选妃,其中最让京城闺秀在意的,却是平西侯爷施南生的婚事。
从最初施老夫人给长子嫡孙小侯爷选妻,到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施南生命硬克妻,冷血无qíng,杀人如麻,世人都称他为煞神。从各路闺秀蜂拥而上,到各家都避而不谈自己闺女。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往上冲,那些醉心于名利的,为了攀上侯爷的大腿,谁还在乎个把闺女。可那些人家的女子,那里能配上小侯爷,最后不知何事以至于老夫人病倒,平西侯爷的婚事不了了之。过了端午,侯爷选妻之事,渐渐湮没在尘嚣中。
田娘的百香居,正是这些市井流言的集散地。田娘也曾经想过专门去施家答谢救命之恩,后来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笑,首先施南生什么人,那里会记得这些。其次她如今的身份,是个人都会以为她是借机攀附。
她约束昌柏,不许把被救的事qíng说出去,也不许他总是打听施南生的消息。关于侯爷选妻,田娘只是当做故事来听。他娶谁和她都没关系,本着报恩的心里,她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只要他平安康健,那她初一十五的上香祷告就没白费。
这天,临近六月,天气闷热,据老点心师傅说,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可到了下午,这雨也没下。
“李师傅,这些都在这里了,天气热了,少做些,免得坏掉。”田娘和点心师傅jiāo代那些配料的使用。
“你可是真细心,难为老板在那里请到的你,小小年纪,做事这样稳妥。”胖的眼睛都快没了的李师傅,笑呵呵的说道。她今年有四十多岁了,不知道年轻时候经历了什么,据说一直都没嫁人。
“瞧您说的,和您比,我差得远呢。今天我娘不太舒服,我这就回去了。”田娘摘掉围裙。
“回去吧,回去吧,这里你放心。我一家子三代都在刘家做事,少爷早就jiāo代过了,偏是你总不放心。”李师傅慈爱的对田娘说。
她是真心心疼这个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就要出来讨生活。虽然她多少看出来,这店里的事qíng都是小姑娘说的算,可是还是心疼她。也知道田娘如今正在孝期,要是父母双全,家境好,这样的年龄的女儿本该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嫁妆准备出嫁的,怎么会如此奔波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