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况传威的玩伴,虽然不甘,却都知道威少的脾气相当bào躁,他们都只是江口这边的小衙内,和况传威这种正宗京城衙内没法比,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人。
连静书对于身边路过这些人的各种眼神视若无睹,等到包厢中只剩下况传威一个人,他才反手把房门再次关上。
“我这里有几份材料,你自己看看吧。”
连静书将他手里的资料放到茶几上,顺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芝宝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材料?
况传威拿起那叠轻飘飘的材料,带着浓浓的疑惑翻动着,刚看了个开头就脸色大变。
这几份材料总共也才十来页,内容并不算多,可是况传威才翻了四五页,已经觉得难以继续,他勉qiáng自己把材料全部看完,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待到侧头看向连静书时,他原本就带着些huáng气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嘴里喃喃自语着:“是谁,是谁gān的?”
连静书沉默地陷在沙发里,一味抽着烟,并不回答。况传威自己也抽起烟来,只是吸得太急,才吸了两口就被烟呛得咳嗽不已。
“静书,你这份东西,哪儿来的?”
“李逸风帮我弄出来的。”
连静书的声音平平,只有极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的怒意。
“李逸风?那个小胖子?常务副市长的儿子?”
“对。”
“这么说,这份材料,已经送到市委了……不好,你赶紧帮我截停!”
况传威先是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忽然手上吃痛,又紧跟着尖叫一声,原来他手上那根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将他的手指烫出了个大泡。
“截停?哪里截得住!”连静书冷哼道:“这封可是实名举报信,一口气发到了江口市几大常委手上,估计现在已经递jiāo到省里去了!”
况传威的汗就流下来了,脸色蜡huáng蜡huáng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再次将目光移到材料上,那上面“万全建筑公司”的字样,像带着刺似的扎进他眼睛里去。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传威……照我看,你最好还是跟况政局打个电话,给他jiāojiāo底吧。”
连静书揉着太阳xué,他是真的头痛,当初和况传威混在一起,是觉得这傻瓜够蠢,好控制,在况家的地位也不低,但他如今真有点后悔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连承包市政府的工程都敢吃得那么狠,现在问题出来一大把,真想被人弄死吗?
“我爸?不行!”况传威像是听到了什么吓人的鬼故事一般,一蹦三尺高,不停摆着手:“他要是知道我在外头又闯祸了,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没法知道了?那你看看怎么解决吧,我是只能帮你带消息过来了!”
连静书没好气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要往外走,况传威也不顾自己实际上比连静书大一辈,年纪也大个七八岁,死死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别啊,你走了,我更没主意了……”
“那你还不赶紧打电话。”
连静书无奈地又坐回原位,索xing把自己随身带的手提电话扔到况传威面前。
看着况传威抖抖索索地拨着电话,连静书的心思却没放在听他和况二爷的对话上,而是开始思索这件事背后的玄机。
实名举报……举报信的理由看起来好充足,充足得过了份,可是,说这背后没有人策划,他是不信的。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柳蔚虹那张笑起来既妩媚又狡猾的小狐狸面孔。
柳蔚虹……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阿嚏!”
柳蔚虹打了个喷嚏,把和她正在通电话的叶家明担心坏了,连声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没有啦,这都四月了,着的那门子凉。”柳蔚虹随手抽过一张纸巾抿了抿鼻子,继续笑嘻嘻地和叶家明聊天,“呵呵,二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这小坏蛋,总有那么多yīn谋诡计。”
“这就是近墨者黑,我也不想的呀,都怪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坏人的隔壁,被这个坏人哥哥带坏了……唉,孟母三迁教育得好,一个好邻居真是终身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