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疼的缩成一团,没了力气叫骂,边哭边喊,“杀人啦!救命啊!”
三爷打的脱了力,扔下鞋底,头发凌乱往祠堂跑去。
谢氏这会儿正jiāo宜珈算数,将来好记账管家。宜珈堂堂一个大学生,对付古代的基础数学绰绰有余,比起复杂度和高数不相上下的C语言,分苹果之类的加减乘除简直弱爆了!不一会儿宜珈就将谢氏布置的十道数学题演算出来,正确率百分百!谢氏虽有些惊讶,却一点儿不震惊,她对自家闺女智商上时不时来一下的超常发挥已经免疫了。
衷心的耳报神耿妈妈立时三刻把三房院子里上演的这出武戏汇报给谢氏,谢氏略微颔首,示意收到消息。宜珈耳朵竖的尖尖的,加上耿妈妈也没刻意瞒着六姑娘,宜珈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顿时雷了个外焦里嫩——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三叔除了色迷心窍,居然还是个家bào分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姑娘,咱这成语用错地儿了吧?
耿妈妈退出屋子,宜珈踱到谢氏身旁,握紧双拳作坚定状,抬着脑袋看向二奶奶,语气异常严肃:“娘,要是爹敢打你,我一定拉上四哥六哥当垫子,绝不让您挨一根指头!”这坑爹的古代不兴离婚,殴打亲爹更是忤逆大罪,宜珈能想出的法子只有最原始的那种。
谢氏低头看看一脸真诚的宜珈,镇静的吐出一句,“你娘我会沦落到挨打的地步么?”
宜珈一噎,好吧,她低估了谢氏的战斗力。拿她三婶做参照,沈氏的火力算作冷兵器时代近身ròu搏的大砍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谢氏的战斗力那就是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激光枪,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
谢氏不理一边儿自我反省的宜珈,接着打击她,“要真挨了打,我还能傻站那儿不还手?疼了光喊就有用了?你疼了就得让别人更疼,往后才没人敢欺负你。”二奶奶不放弃任何一个教育六丫头的机会,她是怕极了再养出个善良好欺负的大姐儿纠她的心。
一通话说下来,宜珈点头如捣蒜,谢氏一向说到做到,得罪咱的您都加倍报复了回去。闵太太那宝贝女儿闵雪融今年有十七了吧?当年的落水事件不知怎的传遍了上流圈子,别说知根知底的高门大户,哪怕是些稍有些家底的富庶人家都不愿纳这媳妇,如今闵太太到处托人说亲,却次次像是扔进湖里的石头,噗的一声后就没了音信。媒婆支支吾吾,闵太太着急上火,亲自上门找了一户人家询问缘由,却被人家一句“姑娘家行为不检”打发了回来。闵太太气得一个仰倒厥了过去,小中风了!闵太太人到中年,这些日子又忧心过度,醒来后嘴歪了,话没说上两句就得流口水,躲在家里轻易不再出门蹦跶,也算是恶人恶报了。
末了,谢氏伸手摸摸宜珈毛茸茸的头顶心,半开玩笑的打趣道,“你这话儿我可要告诉你爹去,看看咱老爷对亲闺女的质疑作何解释?”
嘎?宜珈彻底愣在当场了,她简直要宽面条泪了,娘啊,您这小报告能不打么?
言出必践的谢氏当晚果真把宜珈的话转达给了二爷。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二爷黑着脸沉思了片刻,学着老太爷的办法让宜珈抄书去,内容还是《孝经》,数量三本。宜珈叹口气,好吧,咱接着练字去,这回换左手写好了,她的欧体字还有待加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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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的闹剧并没引起二房多大的关注,二爷和二奶奶的注意力目前全放在待考的几个儿子身上。庶子闻询、嫡子闻谨和闻诤俱是第一次参加乡试考秀才,这个心理状态和高三学生差不多。该学的都学了,该复习的也都复习了。凭着孟家jīng英教师的魔鬼训练,以及当朝名誉太傅孟老太爷的亲自指点,照说应是万无一失,秀才的职称就如然囊取物般容易,可三个男孩儿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憷,百万大军过独木桥,他们真能成为那千分之一的幸运儿么?
六少爷闻诤和宜珈关系最是亲密,他担心的理由最是五花八门——要是看不懂题目怎么办?手抖得厉害写不得字可如何是好?要是点再背些拉肚子了……
宜珈qiáng忍住不翻白眼,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他,“看不懂就再看一遍,看到懂为止。写不了字先歇一歇,等手不抖了再写。真要拉肚子了就明年再来吧,十二个月后你又是一条好汉!”离考试日期越近,六哥的智商越往负数发展,本来对兄弟特有信心的宜珈都不禁开始担忧了,六哥这样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