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元微之醇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宜珈一阵恶寒,令狐冲附身?
“元师兄,不必如此见外,叫我华之就好,对了,不知师傅为诸位师兄起了何字?”宜珈还是起jī皮疙瘩,可总比当那悲了个催的小师妹好多了。
谁料,她这句话一出,对面四人顿时噤声,害的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一阵慌乱。
蓉蓉闷笑出声,双手抱着肚子整个人弯下腰抖个不停,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怎……怎么了?”宜珈好奇,也不顾三位师兄黑的如锅底般的脸色。
“哈哈,我不敢说,哈哈……”蓉蓉直不起腰,阵亡了。
宜珈转头看三位师兄,目光楚楚,可怜巴巴。
“吾字勤奋。”大师兄轻吐一句,宜珈顿时愣在当场。
“吾字慎重。”二师兄眼神飘忽,宜珈觉得天旋地转。
“吾字端正。”元师兄嘴角含笑,眼神冰冷,宜珈口吐白沫当场阵亡。
如此言简意赅,宜珈忽然觉得,华之这个名字,其实非常不错。
拜师宴后,宜珈回到孟府,七姑娘一早在谢氏屋里侯着,见嫡姐归来,低眉问好,眼神里流淌着淡淡的艳羡,再一回神,已然波澜不兴。
谢氏见女儿衣冠楚楚,俨然已是个清秀佳人,如今又成了虞宪文的嫡传弟子,心里半是骄傲半是欣慰,再想到另一消息,眼角眉梢都如沐chūn风,笑容满面。
“珈儿,你大姐姐下月就要回京省亲了。”谢氏语气慈爱,她也只是个思念远嫁女儿的可怜母亲。
宜珈喝汤喝到一半,听了这话,放下勺子,嘴角弯弯,露出浅浅的梨涡,“母亲想了这么多年,可算如愿以偿了。等大姐姐来了,我可要好好和她说说。”
谢氏笑出声来,似儿时一般拍了宜珈一记,感叹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琼儿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谨哥儿和诤哥儿娶媳妇儿了,连珈儿你都成大姑娘了。”谢氏慈祥的看着宜珈,感慨万千。
“母亲看着也就三十出头,还年轻着呢。以后啊,还有许多孙子孙女挨着队等着叫您祖母呢!”宜珈幻想了一排小萝卜头异口同声大合唱似的喊谢氏祖母,忍不住一阵傻乐。
谢氏佯装愠怒,骂她,“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故意气我呢!”
母女俩笑作一团。
身后的七姑娘看着这幅慈母孝女的景象眼里一刺,心头不知怎的泛起酸楚涟涟。
62搬新家
儿行千里母担忧,大姑娘远嫁边关整七年,谢氏的一颗心就跟着悬了七个寒暑。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一日一日的盼,头几年女儿新为人妇,肩上担着开枝散叶繁衍子嗣的重任,她含笑将满腔思念压在心底,数着日子,紧赶慢赶在宜琼生产前差人送去一整套她亲手绣制的婴孩服饰。活泼可爱的虎头帽,月白色纯棉小袄小裤,柔软舒适的布袜子,还有一双jīng致小巧的童鞋(实指),一针一线里外都是qíng。
好不容易孩子大些了,宜琼也在符家站住了脚。谢氏满心欢喜想着母女重聚、共享天伦之乐,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符家老太太苦苦支撑了四年,眼见孙子成家立业,两个曾孙相继降世,心结已解,两腿一伸含笑见符家列祖列宗去了。三年守孝,谢氏怔忪,手上的绣针扎破了指头都浑然不知,丝丝鲜血漾红了白色的锦帕,心头那条裂fèng像是被人活活撕开,生疼一片。
再后来,边关骚动,蒙古铁骑那颗不死的南下之心一次次挑衅着边关将士的神经。符将军以身作则,日夜坚守在第一线,宜琼作为将军夫人,扛起责任誓与丈夫同甘共苦、一同进退。一切家事私心遇上国难都得往后靠,谢氏再想再念,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叫女儿女婿分了心。
一次又一次的满心期待最终化作泡影付诸东流,以至谢氏收到宜琼归宁的消息时竟下意识的不愿相信,怕这一切不过又是她的一厢qíng愿,徒留一场空。
倒是宜珈一针见血,“若大姐姐真来了,母亲难道要让大姐姐和外甥连个妥当的住处都没有么?”
这是句大实话,这几年孟家姑娘陆陆续续都出嫁了,屋子是空出来不少,可架不住少爷们也长大成人娶妻纳妾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伴随着人丁兴旺而来的是房屋面积的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