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纪霖听了他的话,难得的牵起嘴角,笑话他,“行,等你嫂子回来,别说几桌菜了,就是小媳妇也给你相一个,到时候你天天吃你媳妇做的菜去。”
袁丛骁皮够厚,听了这话也不尴尬,笑着回他,“那感qíng好,谁不知道孟家姑娘个顶个的好,有嫂子做媒,我可就等着改口喊你姐夫了!”
符纪霖无力的摇摇头,手里抓起个卷轴朝他扔去,“滚!”
袁丛骁一侧身,轻盈的躲了过去,笑着往屋外头走去,朝天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刺目的眼光,回去补觉!
“砰”,只见从天而降一坨乌起码黑的东西,躺倒在地上还有些抽搐。袁丛骁身体反应比神经还快,一个侧步往旁跳了一格,堪堪躲开了,一旁的亲兵“刷”地一声拔出了刀,气势汹汹的想要把那凶物扎成马蜂窝。
袁丛骁越看越觉得那东西眼熟,忙阻止了亲兵,“慢着!”
他从侍卫手里拿过长矛,调转枪头,用柄戳了戳那东西,将它翻了个身,露出个还算白嫩的大肚皮。袁丛骁眼尖的认出它肚皮下一寸那块红色印记,袁家的雕每只都用特殊药水印上了数字编号,方便将来分别,袁丛骁万般狐疑的叫了它一声,“十七?”
只见那货竟动了动,伸出条满是泥泞的细腿,有气无力地朝着袁丛骁的方向“嗷”了一声,袁丛骁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为它检查一下,可看到那硬得都结成块状的黑毛,袁丛骁眼角微一抽搐,快速收回手,站起身吩咐一旁的侍卫,“好好给十七梳洗一番,再带到我房里。”
侍卫抱拳应了,正想上前扛着大白下去,谁知大白忽然从嘴里“呸”地吐出根沾了泥巴的长条状物体,侍卫毫不嫌弃的捡了起来双手奉给袁丛骁,袁丛骁嘴角也抽搐了,大义凛然的接过小竹筒,快速抖开拿出信件,瞄了一眼,眉毛往上一挑,再看了一阵,侍卫亲兵用余光发现自家主子脸上竟可以的升起两片红晕,待阅毕全文,侍卫觉得自己看见海市蜃楼了——他家骁勇善战,英勇无敌,上战场手起刀落不眨眼的少爷竟然笑得如chūn日般和煦,如傻瓜般欢乐?啊!他家那洁癖成病的主子竟将那黑乎乎的信纸宝贝般地折了折,收好塞到胸口最里层了?!侍卫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蒙古不是内部又分裂倒戈了,就是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光顾了,只有这样主子才会如此喜形于色,一定是这样的!
袁丛骁不知道他的亲兵们在编排他些什么,心qíng甚好的吩咐,“好好给十七洗洗,再给它来盘上好的羊ròu!”说完这些,袁丛骁一路小跑到了他的屋子,摊开纸笔打算写回信,大白心满意足的跟着士兵们下去吃大餐。
袁丛骁见四下无人,红着脸将怀里藏着的信纸打开,耳朵根子红红的又看了一遍,抬首第一句便是“卿卿如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视线回到大白丢信那一刻,大白瞅了瞅空dàngdàng的脚踝,又看了看下方广袤的大地,作为一只优秀的小雕,大白猛地向下俯冲,锐利的双眸四处扫dàng,忽然在一片泥潭中看到了只浮在上面的竹筒,大白眼睛一亮,脑容量极小的大白认定那就是它弄掉的信函!这厮一个猛冲,想用利爪勾起竹筒,却不料一个失误竟跌在了泥潭上,翻滚了整三周,蹭了一身的泥浆,大白用喙吊起竹筒,愤愤飞走了,它丝毫没有注意到,宜珈往它腿上绑的原是个棕色的小木筒……
一阵狂喜后,袁丛骁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称呼不对!字迹不对!内容也不对!他怎么不记得和宜珈曾“断桥相会”,“月下赏花”,“华灯猜谜”,孟家六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旁人做出此等不守妇德,败坏名声的蠢事!袁丛骁第N次抽搐嘴角,恶狠狠的朝外头吼道,“把十七给我扔到雕笼里去,三天不准给饭吃!”
一声凄厉惨绝的雕鸣声响彻寰宇……
孟府,老太太多年不管事儿,大太太闵氏自从没了闺女,成日里守在佛堂里,轻易不迈出一步,平日里掌家的二太太谢氏这会儿又病了,四少奶奶忧心相公,又得看着霖哥儿,自顾不暇,三少奶奶以不善管理为由一早便推了这事儿,丫头婆子见如今管事的是少不更事的六姑娘,便都寻着空偷起懒来,账上的亏空虽未显著增长,但数额倒也较之前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