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听了大夫诊断,得知大孙女仅是受了刺激,qíng绪波动过大一时无法接受,待休养两日自当痊愈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心思抽丝剥茧处理家丑了。老太太将身边最信任的陪房祝嬷嬷叫了来,吩咐道:“你去大觉寺把大奶奶和二小姐叫回来,让她们不必整理行装,速去速回。”
祝嬷嬷作揖应了,躬身退出内室。
“等等,回来。”老太太突然又把左脚刚迈出房门的嬷嬷叫了回来,转了转指上的翡翠戒指,话里透着股冷意,“若是她找借口拖延不想回来,就是绑,你也把她给我绑回来!”
祝嬷嬷一个激灵,迭声称是,领命而出。
34、雷霆之怒...
是夜,孟府大奶奶和二小姐轻装回府,孟老太太打发人将大奶奶请去了内室,又吩咐下人将二小姐送回闺房歇息。
闵氏打从在寺里看见老太太的心腹就知事qíng败露。十几年来在老太太手下讨生活,闵氏本能的对这个jīng明厉害的婆母心里发憷,如今自己又背地里gān了yīn损的勾当,不止得罪了二房一家,怕是老太太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可再看一眼身边花骨朵一样的女儿,一向软弱的大奶奶似乎又有了底气,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让圈在个小院子,一两个下人陪着她等死。可宜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与其让心爱的女儿做了他人的踏脚石浑噩度日,还不如拼了她这条老命,给宜琬换一条通天大道来的划算。
心里想着这个念头,闵氏跟在府里老人身后,步伐轻快了些,脸皮子也不再绷紧,神色里更是露出一股子自我牺牲、大义凛然的光彩。
孟老太太见闵氏跨过门槛后,挥挥手将一众仆妇遣散出去,单留了心腹祝嬷嬷伺候,祝嬷嬷老练的关上窗子,将打开的四扇木门轻轻合上,随后站到老太太身后,低眉顺眼不做声响。
老太太见清场完毕,便垂下眼打量起闵氏。活了大半辈子,她倒是真没想到一向最是温驯孝顺的大儿媳妇竟能使出此种yīn狠恶毒的手段。
“说吧,你都gān了什么好事。”老太太瞧都不瞧闵氏一眼,低头拨弄着手上的翡翠戒指,似乎压根就看不上闵氏的伎俩。
饶是闵氏心里早做了准备,可被婆母如此一问,心里还是着实抖了一抖,随即挺起腰杆正色回答:“儿媳不知婆母所谓何事,儿媳这些日子一直和二姑娘两人潜心礼佛,为大爷祈福……”
“啪”,没等闵氏说完,孟老太太一下子bào怒,随手抄起矮几上放着的汝瓷茶盏往闵氏跪着的地方砸去,茶盏顿时裂成碎片,只剩个半残的茶盖在瓷砖上“滴溜”乱转。
“住嘴!自己作恶多端还要推卸到我儿身上,你这黑了心肝的毒妇!”老太太没了往日当家主母的贤淑风范,一双利眸死死盯着闵氏。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孟老太太绝不能容忍英年早逝的儿子死后还不得太平,任人践踏利用,哪怕这人是他的发妻和亲女也不行。
闵氏嫁入孟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婆母发如此大的脾气,婆母一向对自己温和慈爱,丈夫去世后更是多有怜惜,别说这般指着鼻子rǔ骂了,平时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这回的雷霆之怒让闵氏一时失了声,不知该说什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大爷是她的天,她怎么敢轻慢自己的丈夫呢?
祝嬷嬷安静的给老太太顺气,随后手脚麻利的拾起地上的碎片,默不作声退到一旁。
老太太发了心中的一口邪火,人平静了下来,保养得宜的一双手捏紧了又松开,看着抖得像筛糠的闵氏,皱了皱眉,如此没用的闵氏绝不可能一个人想出这偷天换日的yīn谋。
“我屏退左右,让宜琬回房歇息,就是给你最后的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那也就别怪我不顾qíng面,我孟家可要不起恩将仇报、心肠歹毒的媳妇。”蛇打七寸,孟老太太心知闵氏的软肋除了二姑娘,还有就是有缘无分的相公孟大爷。丈夫和女儿二选一,选了女儿你就别妄想再做孟家的媳妇,选了丈夫女儿的前途就晦涩不明,大奶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脸上挣扎之色溢于言表。
威胁恐吓之后,老太太话锋一转,诱导闵氏说出真相:“我们做母女十几年,多少风风雨雨都互相扶持着过来了,他们都说你和你那嫂子良心让狗吃了,合伙昧着良心勾搭那一肚子坏水的继室夫人,毁了你大侄女的下半辈子,可我却是不信的。你一向善良温和,宜琼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平时你待她也不比宜琬差多少,怎么会突然间犯下这等伤天害理的混事?八成是让人教唆了去。”孟老太太话里有话,直指闵氏那嫂子jian诈狡猾,诱骗闵氏犯下大错,只有这样,孟老太太才能想法子保住大媳妇,同时也给二房一个jiāo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