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心下得意,只是不好当着小舅子的面表现出来,故作谦虚地笑了笑,道:“只是略懂些拳脚功夫罢了,远比不得大师兄和三师兄。熠哥儿想要学武,自然还是跟着大师兄好。不过你父亲本就是武将,想来功夫也是不弱。”
卢熠撇嘴,“我爹才懒得教我呢,他总说等我再大些,就拎着我去西北,跟着他打几仗,身手就练出来了。”说着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显然对此十分惧怕。
卢瑞闻言,却是立刻当了真,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就一直在山阳县里待着,同我一起去科举,若是高中了,二叔想来也不会非bī着你去打仗。”
“我不行的。”卢熠难得地叹了口气作无奈状,“虽说跟着鲁老师读了这么多年书,可我心里头有数呢,论功课是远远不如你的。科举三年才有一回,前头还有县试、乡试,一路路往上考,我怕连大门都没进就要被涮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妄自菲薄!”罗方毫不客气地责备道:“若人人都跟你这么想,每年贡院里就没人考试了。不说你还拜在了闻名天下的鲁大师门下,便是乡野出身,也应该搏一搏,哪能还没开始就打了退堂鼓。”
七娘也连声附和,邵仲却只是笑,端着刚沏的新茶漱了漱口,低声道:“熠哥儿年岁小呢,瞧着瑞哥儿读书读得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自个儿却要付出好几倍的努力,灰心失望也在所难免。不过你也莫要因此就妄自菲薄,瑞哥儿会读书是没错,可熠哥儿却胜在机敏擅变通。若是日后高中上了殿试,却极易得到陛下的看中。唔,瑞哥儿若是得了状元,你便是不做榜眼,索xing弄个探花当当。”
一番话说得大家伙儿全都笑起来,七娘掩嘴笑道:“瞧瞧你这张嘴,就当那状元探花跟你说了准似的。”
卢熠也笑,“日后若果真如姐夫所言,我定要上门拜谢罗叔叔与姐夫激励之恩。”
采蓝又赶紧给两个孩子另上了些早饭,梁康见他们俩吃得香,又忍不住凑过来拿了个包子啃,一边吃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正说得兴起,田静回来了。
“二师姐——”七娘起身去迎,赫然发现田静脸色不大好,不由得诧异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田静沉声回道:“方才在南门巷跟人打架了。”
“打架!”梁康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赫然扔进了盘子里,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义愤填膺地喝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招惹我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不止仲哥儿护媳妇儿,梁康也不遑多让啊
☆、80公侯之家侯(21:02)
八十
田静xing子沉闷,为人谦和,极少与人争吵,更不用说打斗了。所以一听她这话,众人顿时又惊又诧,梁康心疼自己媳妇儿,自然义愤填膺,怒道:“是谁?谁敢招惹我媳妇儿?”
“是群小混混,什么名字却不晓得。”田静早上已经见过罗方了,这会儿又上前朝他打过招呼,低声回道:“不是什么大事,英子的哥哥欠了赌债,被人追到了家门口,正巧遇到我和英子,他便让赌场的混混寻英子要钱,被我教训了一通。”
她嘴里说得轻巧,七娘和卢瑞卢熠两兄弟却是听傻了眼。虽说早晓得他们四个是师兄妹,可七娘总以为田静只痴迷医术,总该不懂拳脚功夫的,哪里晓得,她这沉默寡言的外表下,竟还藏着个巾帼英雄。
虽说田静不当回事儿,可梁康却还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定她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罢了又朝邵仲责备道:“你还说山阳县太平,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聚众斗殴,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邵仲被他迁怒,倒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要不,三师兄出面把那些guī孙——那群混混教训一通,也好让他们晓得这是您梁爷的地盘。打得怕了,自然就没人敢捣乱了。”
梁康哼道:“你道老子不敢?惹起了我,回头把他们赌场都给挑了。还有那个什么孟家小子,上回弟妹不是说英子被他亲哥卖掉的么,竟然还敢把那群混账东西往自家妹妹身上引,简直就不是男人。”
“去吧去吧,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邵仲朝他挥挥手,笑道:“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整日惹是生非,害人害己。你寻个借口把他逮回来,让狱卒好好招待招待。多吃点苦头,他就学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