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顿时bào躁了,怒道:“二师姐哪里喜欢你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小子,小白脸了不起啊,你再整天在我跟前炫耀,小心我使个坏把你跟碧丫头的好事儿给搅huáng了。别以为就你会威胁我!”
“三师兄你真是太敌我不分了!”邵仲特别愤怒地瞪着他,“我本来还想教你两招来讨好二师姐来着,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索xing还是去找大师兄——”
“哎哟喂——”梁康立刻变脸,笑得嘴都快猎到耳后根了,巴巴地拉着邵仲的衣袖求道:“仲哥儿仲哥儿,有话好好说,咱俩谁跟谁呢?大师兄那人多难处啊,你跟他有什么话好说,咱俩好好说,好好说。”
邵仲本就是故意摆脸子给他看,见他做小伏
低,也不再矫qíng,点点头道:“知道二师姐为什么对我特别好么?因为几个师兄弟里头,就我最老实,最可怜!”
梁康刚端了杯茶准备喝,才送到嘴边就听到邵仲这句话,险些把手里的茶杯都给打翻了,“你老实?”转过头,瞧见邵仲正斜着眼睛瞅他,赶紧又笑眯眯地继续,“是,是,你最老实。”
老实个屁,几个师兄弟里头,最鬼最滑头的就是他。尤其是早些年刚进师门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当他是个可怜孩子,谁晓得他老实可怜的外表下,装的是一颗无比狡猾yīn险的内心,分明就是个混迹江湖多年的làngdàng子,哪里像个孩子。
“二师姐那人心地善良,最同qíng弱小。你越是可怜,她就对你越好。所以——”邵仲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梁康的大个子,撇撇嘴。
梁康顿时yù哭无泪,“那……那咋办啊?我都长成这样了,总不能找个锯子把我给锯一截儿下来吧。”
“所以说你没脑子。”邵仲一脸同qíng地叹了一声,“你就算不可怜,难道不会装?难道我就可怜了?”
梁康眨了眨眼,懵懵懂懂盯着邵仲,似乎有些明白了。
“下回见了二师姐,就说难受。”
“哪儿难受?”
“哪儿都难受。”邵仲没好气地骂他,“这都要我教,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梁康“嘿嘿”直笑,拍了拍邵仲的肩膀,“行了行了,我明白了。”
一晚上梁康都在琢磨着装可怜的事儿,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才开始迷糊了,陡地听到隔壁chuáng上的一声痛呼,他猛地睁开眼,一骨碌跳起chuáng,飞一般地冲到邵仲chuáng边抓住他的胳膊道:“仲哥儿,仲哥儿,你没事吧。只是梦,只是做梦,别怕……”
邵仲睁大眼痴痴愣愣地看着他,牙关紧咬,满头大汗。
“只是梦,做梦而已……”梁康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怕,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好了^_^
☆、第十六章
十六
清冷深夜的那一声痛呼不仅唤醒了邵仲和梁康,二楼的七娘也猛地睁开了眼。
耳目太过机敏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就好比现在,在这漆黑幽静的夜里,三楼邵仲“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像针一般刺进七娘的心里,怎么挥也挥不走。天晓得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竟然能把小痞子一般的邵仲也吓成这样?
也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多了坏事,难怪会睡不着。七娘一边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一边恨恨地想。
楼上的梁康给邵仲倒了杯茶,又拧了帕子递给他擦汗,见邵仲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些,才轻声问:“又做噩梦了?”
邵仲没答话,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温茶喝gān了,又长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jīng神才终于不那么恍惚了。“本以为早就该习惯了,没想到还是——”
“要吃药吗?”梁康迟疑地问。行李里有师父炼制的药丸,有镇定安神的功效,以前邵仲刚进师门的时候,噩梦频频,几乎每晚都睡不着,师父才特意炼制了这安神的药丸给他服用。但他老人家也特意叮嘱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心魔还需心药医,邵仲的不眠之症并非药石之力可以治愈,唯有靠他自己想通了,才能痊愈。
至于邵仲的心魔到底是什么,连陪在他身边许多年的梁康也不清楚。他初初认识邵仲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像只警惕的小豹子,不管对谁都十分排斥,至于后来他怎么养成了现在这无赖又流氓的德行,梁康只能是苦笑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