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丞和宋典史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明白邵源泊这是又生了什么主意,这是夸史教谕,还是说他没做好呢?虽说没想明白,可答的却快:“好主意!正该如此!说起来,我和吴大人早有这个心思,大人可是探花郎,这要是能给咱们县上的学子童生们指点个一句半句的,就够他们终身受用的了,正该如此,早就该叫他们来县里考考了,我和吴大人这就去办!”
邵源泊笑眯眯的送了两人出去,翻着书出了题,只等着考试。
知县大人一声令下,初四日,家远的学子童生提前一天,就到了县里,各自寻处住下,只等着第二天考试。
考试就在新修的县学里,虽说这考试不年不节,也说不上个什么考,可祭圣人拜先贤,敲锣打鼓,该热闹的地方一样不缺,惹得满县的百姓都出来看这个热闹,冬日无趣,县衙里过节,那简直比唱戏都不差什么的事,这热闹,自然是人人来看,一时间,县学门口挤满了人,院外树上,也爬的满是人,邵源泊也不让人驱赶,笑呵呵的准备与民同乐。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积分涨的真慢。对个手指吧。
57jīng神与物质:爱银子的李燕语与好为人师的邵公子
吴县丞和宋典史jīng神抖擞,跟在县太爷邵源泊身后,恭恭敬敬的给圣人磕了头,三班衙役引着众童生学子,规规矩矩的进了当考场的几间课堂,这几间屋子早就烧得温暖如chūn,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与往日气象大不相同,童生学子们又是稀奇,又是激动,邵大人一甲出身,果然与众大不同。
考试时候不长,极短,一会儿就收了卷子,邵源泊竟然吩咐史教谕当地批卷,他要当场宣布这次考试的成绩。史教谕满身满心不耐不满,可也不敢当场驳回,只好当场胡乱批了卷子,选点了一二三名,给了邵源泊。
邵源泊似笑非笑的看着史教谕,山青接过卷子放到邵源泊面前的桌子上,邵源泊挥了挥手,水秀奔出去,高声宣布着邵大人的吩咐,叫了正在各课堂内伸头探脑的众童生学子进了县学正堂,正堂不大,人多,只好从堂里排到了院子里,邵源泊gān脆站起来,走到正堂台阶上,看着众人,笑眯眯的说道:“往年在下在京读书时,常听太后训导,治学之道,须择良师而从之,史教谕训导本县十数年,这良师必是当得的,在下今天就说一说史教谕这卷子评点,替大家解一解史教谕这评点之妙处何在。”
吴县丞和宋典史面面相觑,两个人这会儿才算明白了,只怕是邵大人要拿这史教谕开刀了,这史教谕哪里得罪他了?史教谕脸色变幻不定,忙转头看向吴县丞,吴县丞扫了他一眼,垂着眼皮,再也不肯抬起来。
堂上堂下众童生学子均新奇不已,这当众点评,还真是头一回见。
邵源泊在山青手里捧着的卷子里翻了一会儿,笑眯眯的抽了一份卷子出来,高高挑着眉梢,哭笑不得的念道:“史教谕这点评,啊,哈哈哈哈。”
邵源泊大笑了一阵子,放下卷子,环顾着莫名其妙的众人,止了笑,转头看着史教谕,脸渐渐冷下来:“我说咱们呼和县这样人杰地灵之处,怎么这十来年,连个秀才也考不出来,原来……你误了多少人家的子弟!哼!”
邵源泊转过身,高举着手里的卷子念道:“君子不器,器,具也!这样的破题,真是闻所未闻!原来这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是东西!”堂内堂外静寂一片,突然不知道谁‘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瞬间传染到各处,整个县学院子里狂笑成一片,史教谕面色惨白,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怎么不记得批过这样的卷子?他刚才就扫了一眼,自己是怎么批的?
邵源泊环顾着众人,等到笑声落下来,抬手止住笑声,转头盯着史教谕看了片刻,才举起卷子念道:“史教谕评道:说理尚算透彻,这样的说理,竟然尚算透彻!原来不是君子不是东西,是先生不东西!看这评点,看来把君子不当东西这事,倒也怪不得这位学生,乃师无知,误人子弟!”
邵源泊语气骤然转厉,回身将卷扔到史教谕身上,点着他骂道:“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堂里堂外站的,这些年青子弟,句句称你先生,你胸无点墨,误人子弟,竟无半分愧疚?!那学子之家之族,殷殷之望,竟被你辜负了这十几年!你还有何颜面腆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