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笑_作者:安家(7)

2017-08-20 安家

  “丑丫?”凌二哥看她半晌不说话,可是又没什么表qíng,看不出什么来,试探xing地叫唤一声。

  安若好鼻尖都是ròu香,吸了吸鼻子:“二哥,你整天叫我丑丫,难道我没名字吗?”

  “名字?”二哥思索了半晌,“有的,爹取过的,只是从你五岁那年发了高热变傻了之后就一直叫你丑丫,我也忘了你名字了。”

  原来丑丫不傻的,是发高烧才变傻的啊。安若好暗忖着:“那爹娘呢?”

  “娘早死了,爹在两年前被抓壮丁抓了。他要我留下来照顾你,把我藏在番薯dòng里,我才没被带走。”

  “哦。”安若好还以为他们的爹娘都死了呢,“那爹走了之后就没消息了吗?”

  “这边境上一直在打仗,战事没断过,就我们这边还平静。但是爹的消息没传回来过,想来是还活着。”

  “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安若好听着他说爹的事qíng,他如今也才十八岁的年纪,独自在家照顾傻妹妹,应该是惦念着的。

  二哥把ròu盛到木碗里,又炒了碗土豆,放了碗苦菜汤才开饭。

  “二哥,我还有个大哥吗?”

  “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

  “爹说,我们本来是有个大哥的,但是后来夭折了,所以就没有了。”

  “哦。”这好像不是个好话题,安若好扒了几口饭,转移话题,“二哥,你手艺真好。”

  “娘的手艺才好,我这只是会点皮毛罢了。”二哥笑着往她碗里夹了块ròu,“娘本来可是玲珑阁的厨子,只是后来玲珑阁倒了才嫁了我们爹。”

  二哥看安若好想听,便继续说:“娘可比我们qiáng多了,比其他女人都qiáng,她还识字,到了过年的时候还给写对联。门口挂着的那副对联就是娘写的,可惜后来娘死了。所以以后过年,爹就只能拿对联找镇子上的先生给临一遍。爹走了之后,我也到过年了就找先生给临,我们就一直挂着那对联。”

  “我想出去看看。”

  “好。”二哥拿了烛台跟她出去,看着门两旁的对联。

  红色的对联已经被太阳晒成了白色,但是依稀还能认得上面的字:“庚年祥瑞日日新,新chūn笑颜步步高。”

  “丑丫认得字?”二哥惊讶地望着她。

  “许是河伯真的把慧心还我了吧。”安若好顺着他的话圆谎。

  “丑丫,你再念一遍。”二哥兴奋道。

  “庚年祥瑞日日新,新chūn笑颜步步高。”

  “我想起来了,娘说过,你和我的名字就含在这副对联里。你叫笑颜,说就要我们家都展笑颜呢。”

  “那二哥呢?”

  二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村里人都叫我二哥,我都忘了自己名字了。但是我记得娘说,笑颜是对着我的名字取的,联子上对着笑颜的是什么?”二哥把烛台凑近对联,照着和笑颜相对的两个字。

  “二哥叫凌祥瑞?”

  “好像不是……”二哥摸了摸后脑勺,“我记得娘说,祥瑞犯了一位亲王的名讳,所以取的不是祥瑞。”

  “哦,那二哥的名字岂不是无处可知了?”

  “那倒未必,村里的白先生应该知道。”

  “白先生?”

  “嗯,白先生是和娘一起来的舜水村,只是他喜静,平日里也不与人打jiāo道。”

  “那等明日我们一起去问他?”

  凌二哥似乎有点怕他,思忖了一瞬,摇摇头继续说:“罢了,找他还不如不知道呢。”

  安若好看他思考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是纠结的,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呢?

  “二哥,白先生住哪儿?”

  “在村那头的一个山坡上。”

  “哦。”安若好低头扒饭,明天她就去会一会那个“孤僻”的白先生。

  安若好难得用正常的睡姿睡了一晚,睡得特别舒坦,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了才起来,二哥则已经下地去了。她起来喝了点米粥,便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去。

  安若好走在路上,五月的天,鸟语花香。舜水村着实不大,凌家住村头,村尾和陈家坪相接,离村头也不过三百丈远。以前虽然走惯了水泥路,但是土路两旁长满了花糙,花是英姿飒慡的兵妹妹,糙木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兵哥哥,她瞬间有了一种“阅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