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同样是父母生养的人,却总是不同命。也许,就是因为父母不同罢。
云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轻轻拿掉他小肩膀上的一点枯叶,蹲在他面前。
“小弟弟,你的家人呢?”
瘦弱的小男孩抬眼看着这个眉目清淡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哥哥,只是摇了摇头。
云烟心中一酸,低了头复又抬起,抬手指指他手上的小碗。“我帮你好吗?”
小男孩点点头。
云烟没有迟疑的去伸手抱他,他却迟疑的后退了下,小小身子有些瑟缩。“我脏……”
云烟微微一顿,轻轻的用手帕给他擦了小脸,缓缓的笑。
“没关系”云烟抬手抱起他,排在灾民的队伍后,缓缓向前。
“我来吧”身侧想起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
云烟转了头,看见的是年羹尧的脸。“年大人”
“小弟弟,叔叔抱你吧?让这位小哥哥歇一会”年羹尧看向云烟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小鹿一样的眸子转头看了看云烟,似有些不舍,却乖顺的点了点头。
年羹尧高大的身躯从云烟怀中接过小男孩,站在人群中轻松很多。
胤禛和胤祥带着小川子等在不远处,胤禛一双黑眼睛淡淡的看着他们的方向,眼神胶着在云烟平静的侧脸上。
未及傍晚回到别苑,胤禛接到了康熙的召回旨意。
一行人便打点行装,准备返程。
第二日,年羹尧一路送行。行至城外,终须分别。
云烟想起一件事,便将目光移到年羹尧的脸上——前一日,他带走了那个小男孩,说会为他寻找家人。
年羹尧的目光也看过来,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抱拳致意。他跳下马背,单膝跪地,恭送。
云烟放下心来,随着胤禛胤祥策马,一行人离开。
回程很快,一路很赶。因为是微服,不能透露身份,又恢复到来时的qíng况,条件颇为艰苦。但胤禛胤祥还是不忘观察沿途中赈灾实施的qíng况。
为了抄近路尽快回京,他们常常走的都是崎岖小道。云烟的骑术在这次出行的赶路中渐渐娴熟起来,却也是常常一天下来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只是忍。
胤祥的骑术高超,常在崎岖路上关照云烟和她的小马,云烟皆恭敬的致谢。
胤禛的话语很少,似有心事,八贝勒胤禩九阿哥胤禟在京内似乎蠢蠢yù动。
一日抄小道走到天黑,行至一个偏远小镇却错过了宿头。既无法出城,又没有客栈投宿。一行六人下马在镇边一户亮灯的小院敲门,院子很破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提着一盏煤油灯来应门。
云烟和小川子上前礼貌的说:
“老大爷,我们是过路的客商,错过了宿头,能让我们借住一宿吗?”
胤禛和胤祥也下马站在门前和善的致意。
进了院子后,云烟上去扶着老人家,帮他提灯。院里只剩两间空房,都是久不住人。yīn冷又漆黑。老人家连声说:“委屈各位贵人,老汉去拿些蜡来。”胤禛胤祥连声道谢。
云烟和小川子拿了蜡,又给老人银子,他却一再推拒,云烟只好连声致谢。
回来点了烛火,照亮破败空旷的屋子。
一行六人,分为两屋。
胤禛胤祥进了屋子,云烟在院子里端了水,拿了帕子,就开始收拾屋子。
屋里只有一张小榻,云烟擦了又擦,连小榻边的墙壁也擦得gāngān净净,又找出包袱里gān净的chuáng单铺上,才让胤禛胤祥坐上去。又取了包袱里的gān粮和水袋给他们,自己又去收拾别处,渐渐将破败的小屋整理的清慡起来。
一天下来,每个人都是筋疲力竭,胤禛喝了两口水,面有疲惫的拨着手上的念珠,闭目养神。
胤祥吃了一个馒头,上去小声对云烟说:“别忙了,来吃点东西休息吧。”
云烟微微低头抿唇点头,“谢十三爷,奴婢一会就好。”
忙了差不多,云烟回来关了门。胤祥递来一个馒头和水袋。云烟见他只吃了一个馒头,想是gān粮有限怕是不够。接下来,只掰了小半个留下,将那大半个又还给胤祥。胤祥也不推,将云烟递来的馒头吃了。
胤禛睁开眼来,云烟就取了另一个馒头上去递给他。他没有说话,看了云烟一眼,接过去。
吃完之后,云烟就上去给胤禛解衣。胤祥坐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