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町茶在此次疫病后的商机,萧汝昌自然看出来了。苦思了一晚后,萧汝昌去了魏家,找魏老太索赔。
“……我妹妹死时的惨状,相信老太太是知道的,萧家要五万两huáng金不多。”萧汝昌单刀直入,冷冷地看着魏老太道。
魏家的家财在裘家之下,与萧家更没法比,魏老太一个妇人苦苦支撑着家业,守业不易开拓更难,虽拿得出五万两huáng金,却不想拿。然而萧月媚确是被她儿子折磨死的,虽说人死了这许多日子,证据不在了,萧汝昌若是拼了命要治死魏家,以萧家的财力,魏家却是没法抵挡的。
“请萧公子给老身一些时日准备。”魏老太用了拖字诀。
“在下急用银子,等不了你慢慢准备。”
“萧公子说笑的吧,以萧家的财力……”魏老太捧上高帽子。
“我妹妹的嫁妆已用去萧家的大半家财,这次确是急需,在下要买……”jīng明如萧汝昌,当然知道从魏老太口袋里拿银子不易,他本来的打算也不是真要拿魏家的银子,只是要把魏老太缚到一条船上,然后这条船在行驶途中却出了意外,整条船沉没,魏家财微败落必然,而以萧家的家财,他却不用愁的。
不需萧汝昌粉饰,珞宁商号手里的收购协议,任一个有点眼光的商人都可看出是取之不竭的聚宝盆,魏老太心动了。
萧汝昌接着又淡淡道:“此事等不得了,在下是先得到消息,再等得三五天,各地商号都知道了,慢说十万两huáng金,便是二十万两,都不定能买到。”
夜长梦多,商机稍纵即逝,魏老太何曾不知,魏老太很想拿到其中的好处。
魏家没有单独吞下的财力,魏老太想与萧家合作,分得一杯羹。
魏老太提出,魏家拿了五万两huáng金给萧汝昌,不算赔偿,与萧家合伙做这单买卖,只是虽然出了一半的银子,魏家却愿只占二成红利,萧家得八成。
这个提议看着吃亏,其实jīng得不能再jīng,魏老太简直是急人所需狠宰不手软,cha-手这一宗买卖,能兼到的不知多少个五万两,萧汝昌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慡快地应下。
沈青珞裘世祯两天后抵达阳江,应远非还在阳江处理疫病后的一些后续事qíng,同时暂替龚放的职责,等着朝廷派新任知州。而疫病的恐慌虽压下了,人们购买苦町叶的疯狂劲头却没消,珞宁商号的人还在继续卖苦町叶,晏宁也没有离开。
“世祯,你没死,太好了。”
“哈哈,死不了。”
应远非与裘世祯拥抱在一起,拍着彼此的背部,拍着咚咚响。
“青珞,听说发生了很多事,还好吧?”晏宁见到沈青珞也有很多话问。
“都过去了。”沈青珞含笑道:“事qíng都还顺利吧?”
“顺利,赚了很多银子,简直不敢想像……”晏宁说起开销及进帐,沈青珞摆手止住他的话,笑道:“这些以后再说,听说有人要买咱们商号的那些收购协议?”
“已经卖掉了。”晏宁压低声音道:“应公子跟我说,皇上的圣旨问过这件事,他觉得有些不妥当,让我赶紧把那些收购协议卖了,我本来要等你定主意的,听了他的话后就卖了,十万两金子出手的,然后应公子让我捐出五万两给朝廷,我答应了,已经捐出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沈青珞听了晏宁的话一阵心惊,这是朝廷要cha手苦町种植了,商号与农户的协议合理合法,皇帝无法gān预,想必会巧设名目找拥有协议的商号的麻烦。
赶紧卖掉,再捐出部份银子,消去皇帝的忌恨,方能保珞宁商号无灾。沈青珞抹了一把汗,赞道:“做得好,咱们应该多谢应公子。”
“这么说,买收购协议的商号会倒霉?”晏宁问道。他就如裘世祯所说的,是个忠实的执行者,却不是眼光快狠准的决策人。
“当然。”沈青珞点头,悲悯地道:“那个买协议的商号倒霉了,皇帝为不落人口舌,又为免除后患,也许会找一个可以抄家灭族的罪状,将那家商号满门灭了。人都死了,财产自然充入国库了。”
“什么?”晏宁吓得跳起来,叫道:“就为这么一件事,不会吧?国库里也不会差那么十万两huáng金,花银子买回来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