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软软的帕子在他眼角擦过,空气在这瞬间的停滞,视野里清明了,可是,美梦也醒了,沈青珞的接着说出来的话,让他品尝到失落的酸涩。
“你能不能善待梦瑶?”她问道。
梦瑶他的妻子,他们成亲三年了,他知道沈青珞说的善待的含意。
他成亲三年,与薜梦瑶一直分房而居,应远非不知怎么回答,他不能把责任推给梦瑶,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暗示,薜梦瑶不会拒绝他,她是那种柔顺安分的女子,嫁给他之前,也许她还有想过蓝兆容,嫁给他后,她便安安心心做他的妻了。
“梦瑶是个贤淑温婉的好女人。”沈青珞半倚到墙上,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你们是人人称羡的良配……”
“我明白,你放心吧。”应远非急切地打断沈青珞话,低声道:“你等着喝我们孩子的满月酒吧。”
只要能让她安心,要个孩子也无妨,应远非在心中对自己说。
这一夜,应远非出了房门往薜梦瑶住的院落而去时,意外地发现月儿隐了起来,连绵不绝的雨丝在空中飘移游dàng,将闷热的炎夏dàng涤出凄冷清冽,宛如深秋。
岁月如梭,时光易逝,十几年过去,当着户部尚书,又暂替丞相之职,案牍劳形,公务小山似的。忙忙碌碌的总不得停歇,家,于应远非,似乎只是睡觉的地方。
疲倦地揉揉额角,应远非缓缓地步出四人抬大轿。
“爹,你怎么才回来呀!”一抹轻快的嫩huáng色身影扑进他怀里,带来了和煦的chūn风。
这是他宝贝女儿欢颜,欢颜有一双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新月,她如她的名字,整天展现着欢快的笑颜,快乐活泼像chūn天里的小鸟。
“爹,我有惊喜给你。”欢颜闪着大眼睛,调皮地摇了摇他的胳膊:“爹,这个惊喜你一定得喜欢,我和欢欢哥哥足足准备了三天。”
应远非笑了,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好,爹一定喜欢,告诉爹,准备了什么惊喜?”
“好东西。”应欢颜忽然脸红了,羞涩地道:“爹,我要出嫁了,你总是不在家,娘会寂寞的。欢欢哥哥说,那是你和我娘少了一些东西,要是有那些,就会像我舅妈和舅舅一样,整天呆一起不想离开。”
应远非的脚步禁不住一滞,谁又能像世祯和青珞那样呢!他们二十年如一日,如胶似漆。
世祯和青珞成亲十八年了,他和梦瑶与他们是同一天成亲的。应远非有些恍惚,十八年了,这么快。
“回来了,老爷。”薜梦瑶迎了出来,轻轻地替他摘下官帽,脱了赭色官袍,捧了家居常服上来替他穿上。
她是柔婉温顺的女子,体贴周到,她替他cao持家务抚育女儿,平静地接受他的漠然毫无怨言,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妻子。
他们相敬如宾,他没有纳妾,朝廷上下jiāo口称赞他们的恩爱,谁又知这一对恩爱夫妻全靠乖巧伶俐的女儿联系着。
看着妻子温顺婉转的表qíng,贤良到极点的举止,应远非心头浮起内疚。
薜梦瑶递过一杯温茶,柔声道:“老爷辛苦了。”
“娘,我爹忙公务辛苦,你忙家务也辛苦,爹,你得给我娘倒杯茶喝。”应欢颜脆生生嚷道。
“乐乐说的有理。”应远非从善如流,拿过青瓷杯倒了茶,双手捧上,温言道:“夫人辛苦了,为夫这厢赔礼谢罪。”
这一瞬,应远非看到薜梦瑶眼中爆起无法掩饰的喜悦光芒。
走进薜梦瑶房中,抱起她走向大chuáng时,应远非觉得,怀里的人单薄轻软得一阵细风就能够将她带走。
静谧的空间里,花香弥漫,大chuáng上撒满鲜花,这是他们的女儿给他们的惊喜。桔huáng色的光摇动起来,与袅袅轻烟緾绕。
朱红色帷帐垂下,透过细微的fèng隙,可见两具身体密密jiāo迭,啪啪声在宁静的空间中响起,后来又有清丽动人的吟哦加入其中,所有的一切那么欢快。
快意流遍四肢百骸,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应远非有些迟疑不定,自己这是怎么啦?是要弥补梦瑶?还是弥补自己?是要证明什么,还是要切断什么?
他想不通,只觉得体内好像有一头狂热的野shòu,带给他一种要烧毁的热qíng,激励着他去冲刺,去占有妻子娇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