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白芯蕊在幽然、绛红的陪同下,安静的坐到红罗帐前,罗帐四周飘着绯色的轻纱,纱叶漫漫,宫灯倒映在挂着月荷的墙上,灯影丛丛。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不过,她的神秘丈夫一直在外边没进来,估计是和惠妃在商量神秘。
正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那些人以为是阑泫苍,不料是雪婵,雪婵脸色有些不好,一进来便走到白芯蕊面前,小声道:“郡主,五姑娘来了,说有话问你,还说……她不甘心。”
“不甘心?”白芯蕊冷哼一声,慢悠悠的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叫不甘心!”
白芯蕊才说完,小脸肿胀,衣饰凌乱,还套着那件残破嫁衣的白芯瞳已经捏着一把匕首迅速走了进来,她气恼的睨向神qíng淡漠的白芯蕊,大声道:“白芯蕊,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姐妹,没想到你出手害我,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是不是知道九殿下能醒,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我真后悔和你亲近,最后被你狠狠耍了一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白芯蕊冷然起身,轻轻掀开头上的盖头,明艳如花的看向白芯瞳,嘴角溢起抹淡然的冷笑,沉稳道:“本王妃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妹,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需要我一一说出来?”
白芯瞳一听,瞳孔攸地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芯蕊,摇头道:“你说什么,我不清楚,你明明答应和我换,为什么临场反悔,冲了进来?”
白芯蕊看着涂了粉色花蜜的指甲,将右手放平,一边专心看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九殿下是本王妃的夫君,我不进来,谁进来?难道是你这个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蠢货!”
白芯瞳当即气得一脸青黑,这白芯蕊现在明白这做了王妃,丈夫醒了,日子好了,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哪像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站在她面前的,根本是个六亲不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变卦的女人。
“你过河拆桥,还赖我心肠狠毒?真正狠毒的人是你!白芯蕊!”白芯瞳骂得咬牙切齿,自己布置的那么缜密,没想到还是栽到白芯蕊手里,本来现在这王妃之位是她的,有多少女人盼着念着这个位置,却让这贱女人得了,她不甘心!
“是吗?”白芯蕊不咸不淡的回话,转而冷冷睨向白芯瞳,沉声道:“王府里谁都讨厌我,就你好心的接近我,对于喜欢接近我的人,我都会清楚的了解和查探她一番。结果让我查出来,你果然是存心的,你知道我变了,又是郡主,就来巴结我。你以为我和你称姐道妹就是真拿你当姐妹了?我如果有这么单纯,也活不到今天。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有预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你一直在利用我。昨晚我给你把脉,你脉象平稳,体质稳定,你却向大夫要了血丸子,故意咳出血来引起我的注意和怜悯,她在后边求我和你换,让你来做这个苍流王妃,我当时将计就计,说你脉象脆弱,你终于道出实qíng,你想嫁个阑泫苍,我不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贪恋这王妃之位,我只知道,你把我当猴耍,我就把你当狗来玩!告诉你,想耍我的人,都没好下场,别以为我好惹,这就是你的下场!”
白芯蕊不紧不慢、平平稳稳的说完,却听得后边的雪婵、幽然心里猛地一沉,两人纷纷发出撕的一声,她们的郡主好狠,对于想整她的人,真是从不留qíng,有冤抱冤,有仇报仇,敢爱又敢恨,真是女中豪杰。
反正都被人知道了,白芯瞳也就放开胆子,冷然看向白芯蕊,发疯似的吼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凭神马你可以当郡主,做王妃,我却是个任人瞧不起的庶女?我哪里低你一等了,凭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让你们健健康康,让我从小就生这种怪病。父亲疼你和白芯画,姜侧妃疼她两个女儿,而我呢,谁疼我?”
白芯瞳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口气,继续举着匕首道:“姜侧妃上次说要我去做妾,我这样琴棋书画皆jīng的女子,最后竟然沦落到做妾的地步,我受够从小被人瞧不起,受够了当没有半点地位的庶女,受够了小心翼翼为人处事,受够了这种憋屈的生活。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做王妃,哪怕没有丈夫,我也要做高高在上的王妃,再也不让你们瞧不起,我要提升我的地位,让以前瞧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让她们都后悔之前那样对我。我讨厌被人歧视的感觉,我这样做有错吗?你命好,从小就有爹疼你,你是嫡女,是郡主,而我是什么?我只是任人践踏的蝼蚁,惠妃骂得对,侮rǔ的对,我这样的庶女,没人瞧得起,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整我,害的我现在就是做妾也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