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扇回过神来,一偏脸,却见哑爷爷失魂落魄地呆在那里,一双浑浊的老眼里竟有着泪光,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问他怎么了,哑爷爷忙摇手,打了个呵欠示意自己困了,起身颤巍巍地回了房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或大或小的伤心事,而尤其感qíng上的不如意只能自己想法子调节,别人是帮不上忙的。罗扇也叹了口气,用糙叶子逗弄笼子里的二狗子,低低地教它吟诗:“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chūn……”
教了七八首,直到二狗子**得口gān舌躁背出了“阿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爹娘”后,罗扇骂了它句“脑残!”,二狗子回了一句“猪猡!”,这一天就结束了。
白大少爷隔三差五地会来看望罗扇,每次来都是大中午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府里大部分人都在午休,到处走动的人极少,不易被人发现,而且到了枕梦居后还可以蹭到罗扇做的饭后小点心。
哑爷爷吃完午饭就回房休息去了,白大少爷就同罗扇泡上一壶茶坐到廊下去,边吃边喝边闲聊,白大少爷给罗扇讲府里的新鲜事,讲府外的真假传闻,讲他做的稀奇古怪的梦,罗扇眯着眼睛靠在马扎靠背上懒洋洋地听着,偶尔cha嘴八卦几句,其余时间就这么静静地听,从白大少爷的话里寻找一些渐逝渐淡的影子。
白大少爷说御贡的名单已经批下来了,卫氏方便面和白家“宁鳌毕盗忻朗橙都榜上有名,所以白二少爷近期比往常更加的忙了,要发展柠檬的产业链,要在全国开连锁专卖店,还要大量地招人手、培养能gān的心腹和管事们。
罗扇最为高兴的是卫氏方便面的入选,如此一来整个天龙朝就只有卫氏一家可以做方便面了,虽然每包面赚不了几文钱,但架不住量大啊,如果也能在全国建立连锁专卖店的话,薄利多销,那营利也是相当可观的哩!
这么一想罗扇就坐不住了:自己只投了那区区四百两的银子入卫氏的股,表少爷的生意越gān越大,自己这点股份可就真成了一毛之于九牛了,再这么下去沾表少爷的光越来越大,将来这人qíng也就越来越难还,思来想去,罗扇拉着白大少爷进了书房,取了纸笔出来歪七扭八地写了封信托他带给表少爷,信上内容大意是自己打算撤股了,知道表少爷必不肯同意,因此想了个两全的法子,即如果将来她罗扇能够以**身离开白府,请表少爷将卫氏方便面专卖店免费盘给她一家,她愿意做表少爷的直销商,两个人还是合作关系,如若表少爷仍旧不肯,那么她从此后便与他断绝任何关系和往来,让他再也联系不到她。
如此连哄带bī地写了一大篇,信送到表少爷手里后直让他又是气又是笑,把信纸折好往怀里一塞,笑嘻嘻地贴上白大少爷去,好声好气儿地道:“大表哥,你就告诉我小扇儿被藏在何处了罢!我天天伺候你洗脚沐浴上厕所还不成么?”
“我才不要丑男人摸我脚摸我屁股呢!”白大少爷白了表少爷一眼,嫌恶地推开他。
“大表哥,你就告诉我呗,我这么心疼小扇儿,绝不会把她的藏身处泄露出去,你就甭瞒着我了呗!”表少爷死缠烂打地重新粘上去。
“走开。”白大少爷丝毫不为所动,“你和方方光屁股睡觉去,甭再缠着我!”
“咳――”表少爷哭笑不得地瞪着白大少爷,“大表哥你可不能在小扇儿面前乱说我和姓方的怎样!我同他什么事都没有!我是清白的!”
“骗谁呢!”白大少爷用“戳穿你了”的眼神看着表少爷,“前几日你们参加什么商会的宴请回来,你喝得跟死狗似的,就是方方把你背到chuáng上去的,我捅破窗纸往里偷看着了,他压在你身上亲嘴儿来着!”
表少爷闻言脸色登时就变了,咬着牙道:“大表哥说的可是真的?”
“不信你去问方方啊!”白大少爷噘起嘴道。
表少爷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没看见白大少爷在身后做了个“骗你就是这么简单”的表qíng。
甩开了表少爷的纠缠,白大少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满院子无所事事地转了两圈,抬眼瞟向书房的窗口,他的弟弟白二少爷正坐在几案前看账本,俊颜依旧如玉,只是身形愈渐削瘦,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柔和,多了几分不近人qíng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