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以上种种吃过的明暗哑巴亏,罗某人黑起心肠来充分利用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gān起了人面shòu心的事――乃不是在学艺嘛!那为师的一日三餐就由徒儿你来做了!好生伺候着!
于是白大少爷每天早上在青院用过早饭之后呢,就一路小跑着赶到枕梦居,烧水生火淘米洗菜蒸面点,gān净利落地整出一顿色香味儿俱全的早餐来:碧粳米jú花粥、奶香小花卷儿、豆腐玉兰片。
待罗**同哑爷爷吃罢,白徒弟还要刷碗洗碟擦桌子――收拾餐具也是吃饭的一部分嘛!之后呢,罗扇扶着哑爷爷去院子里遛弯儿,顺便浇花喂二狗子,白徒弟就要开始上午的功课了:或练习切丁儿切片儿切丝儿切段儿,或练习刮鳞剖肚洗肠去筋,要么就把相应的食材处理好等着罗**来教新的课程,要么就gān脆自己发明创造新的菜色口味。
遛完弯儿,哑爷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罗扇拎着二狗子的笼子回到灶房――天气渐凉,八哥是种怕冷的鸟儿,不能再挂在廊下那种风大的地方,所以只好带它一起在房里待着。然后罗大师傅就往桌边椅子上大刺刺地一坐,喝着徒弟事先泡好的芙蓉茶,一边指手划脚地给人家上课一边还兼顾着同二狗子斗嘴。
午饭也是白大少爷亲自做的,学习了一段时间下来,最基本的煎炒烹炸已经完全上手了,比如今儿这顿午饭就有用萝卜和米粉调的玉糁羹、清烧竹笋、用姜丝、酱油和醋拌的嫩韭菜梗、炸素十锦,以及木瓜牛ròu汤,比罗扇做的还地道两三分,罗某人白眼儿一翻,把人家赶回青院吃午饭去了。
吃罢了午饭,白大少爷又来了――已经习惯了在罗扇的chuáng上睡午觉,罗扇就只好坐到窗前去边绣花边……打盹儿。一觉起来,师徒两个齐动手,制酱酿酒腌咸菜,晒了满院子的萝卜gānhuáng瓜条,哑爷爷在旁看着心道整这么多咸菜咱能吃得了嘛?人家师徒俩却是gān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完全不考虑如何吃掉的问题。
实在是灶房里放不下这么多的酒坛子和咸菜坛子了,这师徒两个才终于摞了手,每天下午的重心就转移到了小点心的制作上面来,这回哑爷爷不用发愁吃不了了,因为那一师一徒是做一个吃一个、做一批吃一批,边吃边做边做边吃,半天下来盘光灶光,就好像这一下午其实啥也没gān一般。
尽心尽力地做罢晚饭,白大少爷就回了青院去吃他自己的晚饭,然后休息,沐浴,睡觉,等着新的一天到来。
罗**无限风光的背后也是有着无限……狗腿的付出的,哼,你以为当主子的**就那么容易嘛?!白大少爷因为天天泡在灶房里,满身都是油烟味儿,为了防止回到青院去后被人闻出来,罗扇让白大少爷专门放了一套工作服在枕梦居,每次来了之后先换上工作服,然后再学艺,走之前再把工作服脱掉换上来时穿的衣服,还要洗脸薰香去除味道,而这工作服又总不能一直穿着吧?不能一直只穿这一身吧?不小心被灶膛里飞出的火星儿烧了dòng得补吧?沾上油了汤了的得洗吧?这洗洗涮涮fèngfèng补补的任务自然得她罗扇来gān了!
所以每天白大少爷练习厨艺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做针线,不需要她旁观指点的qíng况下她就在院子里洗衣服,而不需要fèng补洗涮的时候呢,她就给白大少爷打络子、绣荷包,有络身上佩玉用的,有装香饼碎银用的,还有专门供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底下的……
时日久了,白大少爷的学业也不用再安排得满满当当了――基本的cao作手法他都已经熟练掌握了,剩下的就只是告诉他菜谱,然后让他依样做来就是,每天上午教四道菜,下午教两道菜,做好了就直接给罗扇和哑爷爷当饭吃,每顿饭的制作过程至多花一个时辰,因此就腾出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来。
空出来的时间白大少爷就和罗扇一起给院子里的花花糙糙浇水捉虫,然后一起打扫上房,不需要打扫的时候就在书房里看书,选出一本来两个人一起读,有的时候你读一段我读一段,遇到人物众多的时候两个人还分角色朗读,比如白大少爷读张生的台词,罗扇就读李屠户的台词,白大少爷读陈小姐,罗扇就读店小二,白大少爷读俏丫头,罗扇就读看门狗旺财……“汪汪”什么的。
不想读书呢白大少爷就教罗扇练写毛笔字,从捉笔悬腕练起,一天临摹一篇诗经,在白大少爷厨艺飞涨的同时罗某人的字体也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起码终于不再像狗啃出来的了,至多是小rǔ狗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