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氏现在已经从肥骆驼变成了瘦骆驼了是么?”罗扇笑嘻嘻地道。
“没错,”白大少爷被逗乐了,用手拍拍罗扇毛茸茸的脑袋瓜儿,“只不过瘦死的骆驼仍然比马大,接下来还需再接再厉继续从这匹瘦骆驼身上往下剜ròu放血才行。”
“我倒觉得卫氏没那么傻,这次吃了一回大亏,后面只怕不肯再轻易上当了呢。”罗扇拉住白大少爷的手,一晃一晃地甩着。
白大少爷唇角勾上一抹讥嘲:“你却错了,卫氏这一回损失惨重,更会急于把失去的钱财找补回来,毕竟动的是她的嫁妆,一日补不回来,她一日就不能踏实,所以这个时候只要向她抛出一个大饵,她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咬上钩来!”
“啥大饵?”罗扇兴奋地闪着大眼睛。
白大少爷低头望着这双水当当的眸子,不由舔了舔嘴唇:“你先喂我个大饵我再告诉你。”
“我哪有什么饵……”罗扇话还未说完,已是被白大少爷连搂带抱地弄进了上房去。
午睡起来,绿萝传话说紫冥在院门外带了白大老爷的话,请白大少爷往紫院外书房见他,白大少爷便梳洗了出得门来,一路同紫冥去了紫院。
白大老爷也才睡醒,半敞着丝质的中衣歪在榻上打呵欠,旁边一个小丫头正红着张小脸儿捧了茶偷眼儿瞧他,见白大少爷迈进门来便忙忙地收回目光曲膝行礼。
“都出去罢。”白大少爷一挥手,屋里头一应下人就全都退出了房去,顺便将门掩上。
白大老爷迷离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走到小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那对再熟悉不过的黑沉沉的眸子就这么望在他的脸上。
“不装了?”白大老爷哑着声低笑。
“怕你心软又坏我的事。”白大少爷眼底也带上笑意,懒懒地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
“你对自己老爹就这么没信心?”白大老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笑眯眯地拿眼儿打量自己的儿子,“怎样,说说你的打算,若想重新出来理事,我即刻便替你安排。”
“暂时不想,”白大少爷淡淡道,“请爹在别人面前也先莫要透露我已恢复的消息,我还有些私事要办。”
白大老爷便轻笑:“臭小子糊弄了老爹这么久,可有补偿?”
“你想要何补偿?”白大少爷挑眉看向自个儿老爹。
白大老爷摸了摸下巴,唇角一翘:“甜甜儿地叫声好爹爹。”
“有眼屎。”白大少爷一指白大老爷的脸。
“帕子。”白大老爷便伸手找他要,白大少爷随手从旁边椅子上拽过条白乎乎的布递过去,白大老爷也就随意用来擦了擦眼角,待要丢过一边时才发现是自己睡前胡乱脱下来扔在椅子上的丝质袜子。“你是几时恢复的?”这才开始正经儿问话。
“没多久。”白大少爷把茶递过去,多余的话并不多说。
白大老爷接过茶来灌了两口又递回给儿子,随手抹了把唇角水渍:“打算装到几时?”
“看我自己高兴。”白大少爷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那些私事……可需要爹爹帮忙?”白大老爷笑容甜美亲切地讨好儿子。
“帮我照看好你自己就是,”白大少爷瞟了老爹一眼,“一年比一年瘦,胃还是不好么?”
“一直用药调养着,没见好也没见坏,”白大老爷一双眸子便弯成了下弦月,“终于知道心疼自个儿老子了?吾心甚慰。”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罢,食疗胜过药疗,晚上我叫人送几个养胃的食方来,”白大少爷面上淡淡的,却不看老爹投she过来的盈盈目光,“少喝冷酒,少食油腻。”
白大老爷只管望着他笑,半晌才道:“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那绿院我轻易进不去,想去看看你还得层层往里递报告。”
白大少爷便也笑了:“我许你个特例,我若在府里时你可以随时进门。”
“你不在时不许我进?”白大老爷眨巴眼,“怎么,怕我欺负那个小扇儿丫头?”
“云彻已认了她做义女,”白大少爷瞥他一眼,“说起来,他给你来信写了什么?”
“啧,就知道你迟早得问这个,”白大老爷冲着儿子坏笑,“你怎不问问云彻为何只给我来信却不给你信呢?你们两个可是一直穿一条裤子的,比跟我这个正经爹还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