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似笑非笑地看了三爷一眼:“三哥,我来,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三哥说,如果三哥能够放过那边院子里的那个女人,这画就是三哥的了。”
三爷面色变得铁青:“原来你是为那个女人说项的!那个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刺伤我。四弟,你看看我?啊?我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兄弟?”
秦烨正色道:“三哥,话不是这么说。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一个女人过不去?让她滚得远远的,去哪个庙里修行也就行了。”
三爷面红耳赤地吼道:“老子如今还算男子汉吗?啊?老子被她刺了这么一下,可能一辈子都……都……,总而言之,老子绝不可能放过这个贱女人!”三爷太过激动,连粗话都冒出来了。
秦烨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哥,当初沐文清守寡守得好好的,若不是你qiángbī着娶了她,今天怎会有这样的祸事?三哥若是觉得不解气,打她一顿也就是了。再把她赶得远远的,让她一辈子也回不了京城,在外头受苦,也算是惩罚她了。她家兄长毕竟也是官身,如果真让她死了,恐怕还有后患。三哥,你仔细想想,这件事这样处理,才是最妥当的。”
三爷呼呼地喘着粗气,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拳。他正想说他不怕后患,然而看到放在桌上的字画,他又犹豫了。对,打那个女人一顿板子,把她赶出去算了。这样既给自己出了气,还能得到这样一幅值钱的字画。他现在手头正紧,这画如果出手,卖个五百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三爷改口道:“按你说的做也行。不过,打那女人三十板子,我要在旁边看着。”
秦烨点点头:“行。”
秦烨出了瑞兰院,径直去了前院的书房见伯爷。伯爷正在书案后头写字,闻言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管起这事来了?”
秦烨木着脸说道:“这事总拖着,也不是个事。三哥心里憋着恨,也不利于他养伤,还不如让他发泄出来为好。何况,如今京里也不太平,如果被对头抓住些把柄,到时候又该咱们府里忙活了。”
伯爷沉吟半晌,说道:“这样处理也不错。看来,还是你这个做弟弟的,为兄长设想得周到啊。只是,沐氏出去之后,如果胡言乱语诋毁我们伯府……”
秦烨恭谨答道:“父亲请放心,沐氏会离开京城远远的,到了那些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她说了什么,谁又会相信呢?”
伯爷闻言大手一挥:“行,那就这么gān吧,你三哥出了气,就让那沐氏在伯府里养好伤再送她走。咱们伯府待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秦烨躬身应是,大踏步走出了书房。
落霞院的正房里,寄薇正拿着鸿chūn堂的账簿在那翻来覆去地看。鸿chūn堂这间饭馆她是接手了,但将原来跟着阮姨娘的章掌柜换掉之后,新请的掌柜似乎没啥本事,这个月居然亏本了,帐做得也有点奇怪。
寄薇不得不自己拿过来,仔细查找原因。
看到秦烨走进来,寄薇连忙放下账簿,说道:“四爷回来了?辛苦了。疏月,快,将那井里湃着的西瓜拿出来切了端给四爷来吃。”
秦烨眼尖,一眼看见寄薇的账簿,拿过来瞧了瞧,说道:“夫人怎么亲自看起账簿来了?怎么,对做生意有兴趣了?”
寄薇赧然道:“四爷快别取笑我了,那间铺子自从我接手之后,竟然亏了本,我正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秦烨挑眉:“你选的那个掌柜,是不是不太妥当?如果不好用,我可以借个人给你。”
寄薇连忙摇头:“不用了,四爷。我还是想自己试一试。毕竟这可是我第一个铺子,我不想半途而废。别人家的太太奶奶,理家管铺子都是一把好手,我也不能差得太远,是吧?”
秦烨看了寄薇一眼,心想她如今倒是在持家上头下了心力,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如果做不好也没什么,一个铺子而已,赔了也就赔了。
秦烨坐下来吃了两块西瓜,就将沐文清的事qíng和寄薇说了。寄薇闻言也只有叹息了:“看来,三爷不看着沐文清惨兮兮地躺在chuáng上,是没法熄火的。不过,这也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只要留得xing命在,总是好的。四爷,我还得谢谢你从中周旋,救了这苦命的女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