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见丫头领命去了,又指挥丫头们将秦佳容抬到了凉亭里,让人找来gān净的衣服帮她换上。这些事qíng吩咐完了,她狠狠盯上了在一旁有点无措的五奶奶:“黎氏,你给我跪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bī着佳容跳湖,是要造反了吗?”
五奶奶见到太太那红通通的眼睛,凶神恶煞一般的面孔,心里也暗自发憷。她知道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连忙噗通一声跪下来,哭诉道:“太太明鉴,媳妇并没有bī着二妹跳湖,是二妹自己使xing子,不小心跌进湖里去的。”
太太怒哼一声:“好端端的,她会去跳湖?她说你打了她,有没有这回事?”
五奶奶毕竟还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新媳妇,在太太的威压下,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媳妇……二妹先前口出不逊,说要让她五哥休了媳妇,媳妇怒极攻心,这才……这才……轻轻打了她一下,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媳妇没想到她会……”
太太虎着脸说道:“你没想到?你看看你没想到的后果是什么?佳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嫂子难辞其咎。幼妹有错,你教导她也就是了,怎么能出手打人?我倒要去问一问郡主娘娘,你们黎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
五奶奶面皮紫胀,想要反驳说秦佳容更没家教,然而,身为新妇,她不敢这样跟婆婆对着gān。毕竟,这事如果闹了出去,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们只会认为她差点bī死小姑,到时候她的名声也就臭了。
这个世道,牵涉到孝道与人命,就算她是郡主的女儿,在这些事qíng上头,也不得不妥协。她的父亲和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事,也不能向着她,只会依着礼法让婆婆惩罚自己的。
五奶奶没想到自己先前逞一时之快,打了秦佳容一巴掌,竟然惹出这么多事来。太太偏袒女儿,完全不问事qíng缘由就定了她的罪。她只得含了泪委屈说道:“婆婆息怒,这件事是媳妇的不是。媳妇不该出手教训二妹,等二妹醒来了,媳妇会去给她道歉的。”
太太见黎氏认了错,还是余怒未消,冷冷说道:“身为女子,德容言功都是需要下苦功夫的。你遇事就动手动脚的,哪像个饱读诗书的闺阁女子?身为嫂子,对幼妹不慈,也是失德。我看,《女四书》你还是念得少了,回去将她们抄上十遍呈给我看。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到祠堂里跪着,好好给我反省一下,你到底错在哪了!佳容要是没事还好,她要是有事,你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赎不了你得罪!”
五奶奶心里暗自恨上了太太和秦佳容,面上却显露悲色,哭泣道:“婆婆,媳妇真的知错了。二妹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太太依然板着脸,挥挥手,让身边的管事妈妈押着五奶奶去跪祠堂了。
很快,大夫来了,为秦佳容搭了搭脉,掐了下她的人中,秦佳容也就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了。大夫说道:“太太放心,府上这位奶奶只是一时晕厥,身体并无大碍。我开上个宁神驱寒的方子,吃上几服药也就大好了。”
太太听了大夫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秦佳容这回落水,实际上只是受了惊吓,才会晕了过去。其实,她也就多喝了几口湖水,吐出来就没多大的事qíng了。这时候又正是大热的天气,跳进湖里也就当洗了个冷水澡。因此,她只在chuáng上躺了两天,又可以下chuáng走动了。
五奶奶跪了一个下午的祠堂,跪得膝盖都僵硬了。到了晚上,五爷回来的时候跟太太求了qíng,又让她亲自给秦佳容道了歉,这才把她领回家去了。
金樨院里,黎氏身边的大丫头樱桃急急慌慌地拿了热毛巾给她敷膝盖。黎氏哎呦哎呦在那呼痛,五爷秦煜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大呼小叫的,你跟我说说,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奶奶一下子火了,质问道:“五爷,您也觉得今天这事是我的错?我的爷哎,你们这一家子的心,可别偏得太厉害了。”
秦煜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我只知道你打了二妹一巴掌,二妹因此跳了湖。怎么,这里头还有什么隐qíng?”
五奶奶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缓过气来,蹙眉道:“五爷,您那个妹妹,真是被太太宠坏了。我来说,您说不定还不相信。红梅,你过来,把今天的事qíng好好跟五爷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