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韵儿一时qíng切,倒弄得秦煜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想要走开,又有点不忍心。这么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又是他的表亲,实在让他硬不起心肠来。
聂韵儿哭了一会,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拿出帕子擦了泪,敛容行礼道:“表哥,韵儿一时失态,还请表哥见谅。”
“没事,没事。”秦煜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表妹在我们家,如果受了委屈,是我们失礼了。是谁欺负了表妹,告诉表哥,我替你去收拾他。”
聂韵儿黯然一叹:“没有谁欺负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秦煜尴尬地摸摸头,有点不知该怎么安慰,半晌才gān巴巴地说道:“别……别伤心了。哭多了不好,会伤身的。”
聂韵儿看他那么大的个子,在她面前却有点憨憨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谢谢表哥关心,现在好多了。”
秦煜嘿嘿一笑:“那就好。现在天气很冷了,你别坐在石头上,早点回去吧。”
聂韵儿点点头,gān脆利落地福了福身,就转身走了。虽然她有点想和这位表哥多说点话,但现在她刚哭过,还是先回去洗漱的好。
秦煜看着聂韵儿走远了,这才慢悠悠地往金樨院走去。到了金樨院,有个丫头正在门口候着,伶俐地行了礼:“爷回来了。奶奶都等急了。”
秦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进了正房。
正房里,五奶奶黎氏正在逗着金丝笼里的小鹦鹉,见到秦煜回来,不满地说道:“怎么只是让你出去看看铺子,你就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你又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秦煜脱□上的对襟大袖衣裳,粗着嗓子说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骂我的朋友。我也没去找他们。”
五奶奶冷笑一声:“那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外头有什么野花吸引了你?”
秦煜躺到榻上,冷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我在外头多站一会都不行?”
黎氏冷嘲热讽道:“哟,好大的脾气!你有这时间闲站着,怎么不找找门路,让自己早点升职啊?都那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六品典仪。你看看你四哥,如今好大的官威,见了我们,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了。”
秦煜恼羞成怒:“你闭嘴!四哥的职位,那是他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我要去战场你乐意吗?”
黎氏见秦煜真的怒了,这才息事宁人地说道:“不去战场,还不是一样升官?等我去跟我娘亲说说,让她想想办法。”
秦煜翻了个身,不想听黎氏的唠叨。黎氏却一直在那滔滔不绝,说着某某人才多大年纪,就当了兰翎卫,又有谁谁谁今年升了参领,总而言之像秦煜这样不思进取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秦煜就在这样的唠叨声里,慢慢地睡着了。
黎氏一个人在那说了半天,没见秦煜回话,反倒听到了呼噜声。她恼怒地起身一看,秦煜早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她恼怒得一巴掌把桌上的鹦鹉扫到了地上,那鹦鹉忽然扑拉着翅膀叫了起来:“救命!杀人啦!救命!”
瑞兰院里,大奶奶邱氏听到丫头回禀,说是四奶奶怀孕了,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她仔细地问道:“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丫头回道:“奴婢仔细打听了,太太没说什么,只是让四奶奶小心将养着,不必晨昏定省了。”
邱氏皱眉,心想难道太太如今又改变主意,要捧着苏氏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只是,才出了庆红那丫头的事qíng,太太肯定心里对她不慡。她想要做点什么手脚,也得缓缓再说。何况,她现在也腾不出手脚来。大爷如今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整日窝在那狐媚子的院子里,她得想个法子,让大爷多回来几趟才行。虽说她如今身边又有了磊儿,可还是自己生的孩子才更贴心啊!
邱氏正在盘算着,门口忽然传来丫头的声音:“给大爷请安。”
邱氏眼睛一亮,大爷居然不请自来了?她连忙下了塌,堆起笑脸去门口迎接:“爷回来了?这外头冷吧?哟,爷身上可真凉。立夏,快给爷沏杯热茶暖暖身子。”
秦炜推开邱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了门,大大咧咧地坐到太师椅上,接过热茶喝了两口,才说道:“你去拿一千两银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