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薇蹙眉道:“我们也是一直被围着,却没人进府来搜查证据。对了,现在围着我们的金吾卫走了吗?”
秦烨面色沉郁地摇摇头:“没有。”
寄薇以为秦烨既然回来了就没事了,没想到金吾卫居然还围着伯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烨说道:“圣上今天召见了我和父亲,丢给我们一封书信,是父亲和燕南王世子勾结的一封信。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伯府被人陷害了。那封信当然是伪造的,而且伪造的十分高妙,不但那上头的字肖似父亲亲笔写的,上头还盖了父亲的小章。圣上心里大概并不是非常相信,但还是将我和父亲都禁锢起来。父亲当然跟圣上说是有人陷害,然而这个陷害的人是谁,父亲却暂时没法猜到,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信是伪造的。圣上说,既然父亲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有人陷害,他就要将父亲和我都关进牢里。”
“然后呢?”寄薇听到这里,也十分激动。伯爷被陷害,肯定牵涉到皇权斗争,她可以想象当时状况的凶险。她疑惑道:“圣上为什么改变主意,将你和老爷又放出来了?”
秦烨看了一眼寄薇,有点不qíng愿地说道:“瑞王爷在圣上面前替父亲做了担保,说伯爷绝对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圣上听瑞王这么一说,就放人了?”寄薇讶然,因为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先不说瑞王爷为啥替伯府做担保,单说皇帝,也不可能仅凭瑞王爷这个局外人的一面之辞,就相信伯府的人没犯谋反之罪。甚至那疑心大的皇帝,说不定还会觉得,瑞王是和忠勇伯府勾结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秦烨摇摇头:“燕南王世子逃出京城没多远,就被圣上派出的追兵she杀了。他一死,他和我是否真的有牵扯,那就是死无对证了。这封信,也就成了唯一的证物。但是,世子谋反,肯定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事qíng。我听说,燕南王这个时候已经在燕南扯起了反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蕲州,并向中原进发了。所以,圣上才又想起了我和父亲,想起了我们伯府。瑞王爷这时候来做担保,只是正好给了圣上一个借口。”
“一个借口?什么借口?”寄薇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权谋的废柴,果然朝斗什么的,不适合女人。
秦烨淡淡道:“一个让我们伯府领兵平叛的借口。”
寄薇还是不明白:“如果皇帝想让我们伯府领兵出征,下旨就行了,难道我们伯府还敢抗旨吗?”
秦烨面沉如水:“话不是这么说。因为这场仗,不是那么好赢的。燕南有十万大军,听说还与北胡有了勾结,如今不但燕南在向延州发兵,北边北胡也蠢蠢yù动,几次犯边挑衅。想必现在还在观望,但如果延州也被燕南叛军攻下,大概北胡也就信心大增,会趁朝廷兵力分散的时候,攻打北方边境了。圣上一方面要防范北胡,一方面要平叛,还要防范另外两位异姓王与燕南王勾结在一起,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这个时候领兵平叛的将领就十分重要,必须熟悉燕南,又对圣上忠心才行。”
寄薇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问道:“圣上已经决定了,让四爷领兵出征吗?”
秦烨摇摇头:“圣上说,父亲和我,只要其中一人领兵就行了。但是,无论我和父亲谁领兵,我们都要立下军令状,半年之内,必须将叛乱平定。如果半年之内没有平定叛乱,那么不但领兵的人要当众斩首,伯府也要被削去爵位,伯府的所有人都贬为平民。”
秦烨沉默着,没有说下去。但寄薇已经从他的话里,知道了皇帝的打算。秦烨虽然年轻,但是在燕南带兵几年,对那里当然十分熟悉。伯爷也是jīng于兵事的,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也颇有战绩。无论他们两人之中谁去领兵,都是可以的。
至于对皇帝是否忠心,这其实没有绝对xing。谁能保证谁就一定忠心呢?而皇帝如今手头有了伯府的把柄,等于把整个伯府都攥在了手心里。他想什么时候翻旧账都行。领兵的将领在外头稍有异动,他都能拿京城里伯府的人开刀。
寄薇想到这里,十分担心地说道:“那这个军令状,你和伯爷,立了吗?”
秦烨沉声道:“没有。圣上特意放我们回来,就是让我们来商议一下,到底我和父亲,谁来立这个军令状。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金吾卫还在的缘故。这军令状不拿出来,金吾卫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