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语思和珠子走在元南城大街上,两旁是酒家茶肆,饭菜阵阵飘香。两人算是难兄难弟,蓝语思也早已将一身华服换了下来,买了套粗布衣衫,首饰也是贴身收好。
“姐姐,我饿了。”珠子抻了抻蓝语思的袖子,看着路边一个包子摊,舔舔嘴唇。
“银子不多了,能再撑半日吗?”蓝语思捏捏荷包里的碎银子,小声说。
“把这个当了吧。”珠子将自己的玉佩摸出来。
“快收好,你这是宫里之物,当出去我们便死定了。”蓝语思赶忙将他的手握好,左右看看,说到:“况且这是你母妃的遗物,可得留着。”
珠子的肚子咕咕作响,忍了忍还是将玉佩又揣了回去。
蓝语思终究看不下去,买了一个包子塞给珠子,拉着他坐在墙角。
珠子一口便咬去了大半,看蓝语思蔫蔫地坐着看向前方,顿了顿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递到她的嘴边说:“姐姐你吃,我饱了。”
“珠子吃,姐姐不饿。”没有易轻寒在身边,蓝语思仿佛长大了许多,不仅不再撒娇,还学会了照顾人。
珠子默了一阵,趁着蓝语思不注意,一把便将包子塞到她的嘴里,末了还说:“哦,姐姐还是饿的,不然怎会张嘴了呢。”
蓝语思无可奈何地嚼了下咽,却是被他那纯纯的笑感动了。蓝语思初次见他,只是不想惹上麻烦。待到再次相见时,却是被他相救。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蓝语思可以自己上路,倒还方便些。
之所以要同他一起走,一是有个伴,二也是存了私心的,若是日后他能登上大宝,对易轻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一路上听了珠子的讲述,原来他是庆元帝端妃的儿子,端妃当年怀了身孕,在生产当日难产而死,孩子也是不幸夭折。人们都以为那孩子真的死了,却不想是被宫人们偷偷养了下来。蓝语思知道,这珠子当是庆元帝唯一的孩子了。此时看着珠子那纯纯的笑,蓝语思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你在这儿等我,姐姐去去就回。”纵是再舍不得,蓝语思也得将这件易轻寒亲自挑选送自己的衣衫当掉,换些银钱过活。
珠子看着蓝语思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觉得心安,收回目光,缩在墙角里等着。
街口嘈杂声四起,珠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那群人吸引了过去。
“走过路过您别错过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手里不方便的您捧个人场嘞嘿。”一个袒胸露rǔ的络腮胡子正拿着锣吆喝着,底气十足地说:“咱大力牛走南闯北,凭的就是这祖传灵药。看着没,人往这大石板下面一躺,一锤下去保准吐血,但用了咱大力牛的祖传灵药,就没事,拍拍屁股还能继续蹦跶。”
“呦,你那大石板和锤子是假的吧,不然你咋就敢说这话。”
“就是,那就再状如牛吧,那要真是铁锤,一下下去,肠子都打出来,啥药这么灵。”围观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力牛急了,仿佛被冤枉般,涨红着脸对着四周的群众说:“我大力牛一言九鼎,谁来试试,就躺在这石板子底下,接上一锤,打伤了我给用上我家祖传灵药,还附赠一两银子,谁敢!”
围观的群众虽说怀疑,但也不敢贸然上前一试。
“哎呦,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jī没喂呢。”
“是是,我店里还没有照看呢,走了走了。”站在前头的几个群众趁机往回退去,生怕被点中似的。
大力牛神气地笑着,看着众人,仿佛找回了自尊心。
“我来试试吧,当真一两!”一个gān瘦的三十岁上下年纪的男人走了出来,抱着膀子歪着头看着大力牛,粗布衣衫不合身,空空dàngdàng地挂在那竹竿子似的身子上。
大力牛貌似并不惊讶,但还是轻蔑地说:“这位老兄你可想好了,大伙可都看着呢,我这药是灵验的,可也免不了受那皮ròu之苦,你可受得了?”
“不怕不怕,一两银子呢,砸得砸得。”那gān瘦男人说着便爬上了台子,两旁的人将一块石板子放上去,那男人立马皱了皱眉头,大呼好重。
周围群众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大力牛同伴的锤子一下去,那gān瘦男人立马嘴角流血,竟是四肢瘫软了下去,动弹不得。
周围人jiāo头接耳,互相拉扯着往前看,那男人早已被人抬了下去,放到角落里的一张毡子上。大力牛神气地对着四周一抱拳,说到:“我大力牛绝不食言。”说完便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两枚,就着水给那男人服下,末了又调制了一碗药汤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