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崔承祖双眼不由猛然一睁——崔文康?!他几时有了这种能耐?不过才半年多没见而已。他在京城时确实常寻衅滋事,力气也不小,可这一身武艺……难道,是在边地学来的?因为肖家?
是了,前阵子才颁布开武举的政令,可肖家未尝不能提前知道,听说侄儿有这打算已报名秋季的解试,或许,他跟着回来说是参加肖三郎的冠礼,却也有这缘由在其中。
还没等开考,就找着机会在几个皇子、诸位大臣眼前露脸——这真是好谋划!家世再加能耐和机遇,如此一来,他进入chūn闱应当是板上钉钉。
当崔文康与伙伴们以一敌四浴血奋战时,并且边打边撤时,又有四人遭遇了勋卫,并且是遇到了那足足有一百人的主力部队,这四人在鸣笛示警之后同样是采取了伏击、侵扰、突击、退撤相结合的战术。
与常规的死守拼命有很大的不同。
“丛林里,战士们身后没有必须保护的民众,没有不能被焚毁的繁华城镇,所以,也不需要死守一个地方。虽是驻地攻防战,但最主要的还是需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所以……”肖阳言尽于此没再多说。
眼神好的都能看见下面的肖家军对勋卫进行了各种迂回、包抄,各种侵扰、分割,将他们冲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慢慢蚕食其两翼与后方。
等到勋卫中路军冲击到驻地附近时,已经不到七十人,然后马上又中了两次埋伏,只剩下左郎将带领的不足四十人一鼓作气向前冲,准备去烧驻地的粮糙与仓库。
既然已经是必败的局面,那好歹还是得稍微作出点战绩,不然,可就太难堪了。
结果,丛林战在最后关头变为了室内血战,诸位王公大臣伸长了脖子都没能瞧个分明,只听肖阳口头解说了一下“墙壁、墙角、门窗”等伏击关键。
不到一刻钟时间,“驻地”建筑上方便竖起了宣告结束的白旗,等所有人在丛林外的空场地中集合时,垂头丧气满目颓然的勋卫和灰头土脸却士气高昂的肖家军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左郎将简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粮糙都还没看到就被灭了,团灭!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真他妈的大手笔,居然用整个驻地房子来设伏!
直接导致了接近十三比一的战损比,勋卫阵亡一百六有余,肖家军才十二个。
除了他们惯常用偷袭这种方法不够光明正大之外,简直无可挑剔。
而打仗又不是决斗,在一切为了胜利的前提下,又有什么手段不能用呢?是否光明正大根本不重要,能不能获胜才最关键。
因为这一次攻防战仅仅只花去了一个时辰,时间富裕,看客兴致正浓,于是,在短暂修整之后,不服气的勋卫们再次和肖家军决一死战。
这一次,是肖家军冲入叛逆窝点,进行歼灭战。
勋卫们原本还期待在熟悉地形和肖家军的战法之后打个翻身仗的,殊不知,所谓“歼灭战”其实质就是一个不留。
前特种兵肖阳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若说前一场他们还有些客气,这第二场就更是将丛林野战中偷袭与伏击的诀窍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正的团灭,勋卫阵亡一百七十八,肖家军十个。
两场军演一结束,周左郎将丢了大脸,肖家军出了大彩,天家自然对提出这种“训为战、练为用”丛林训练方针的肖阳刮目相看,连婉如都被宣召进宫觐见皇贵妃,被大家上下左右全方位的围观了一整日。
派去驻守西南夷之事也成了定局,官职却还没定,上层还在探讨,于是,得等到年末当地官员述职之后再出发。
肖阳继续练兵,婉如也开始琢磨西南夷之事,她可没法急行军似的拿个小包裹就跟着丈夫去赴任,一面细细地整理行装,一面顶着京中红人爱妻的头衔继续参与各种聚会。
一时间包括哥哥崔文康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他在兵演时也算是大放异彩,也算是前途挺光明的潜力股,妹婿又是个家世不凡本身也能耐的绩优股,崔相年老势弱了可小青年们自身很有些会蓬勃发展的劲头,于是,说亲者几乎要踏破了崔家门槛。
崔文康摆出了一门心思为武举的态度,不乐意提及亲事。
婉如却有不同的想法。虽是亲爹不在,可毕竟还有祖父母能做主,说亲事也不成问题,相看之类的也犯不着哥哥用脑子,还不都是家里女眷去做,何况,他已经在皇子跟前露了脸,圣上心里挂了号,chūn闱基本没太大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