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决定先看看账簿、出入库凭条等文件再去库房清点,反正战前才放了贵重东西进地窖,改日还得抬出来,不如到时再一并处理这两件事。
想着,她让那两位管事退下了,整个下午,这位新上任的管家婆都坐在小书房中琢磨着这堆东西,并且时不时的和咬着笔杆冥思苦想却挤不出多少东西的肖阳闲聊两句。
“这帐册也没有几本嘛,某还说很得意的说自己私产很丰富呢?”婉如一面快速翻看着,一面轻声嘀咕。她已经知道丈夫并非最初设想的是个憨厚老实人,那就还得再慢慢试探一下他脾xing,看是不是真是个大度爱说笑的。
“你不是见过么?”肖阳抬头瞅着婉如,突然伸出食指在她脸上快速刮蹭了三下,调侃道,“当初不知道谁垂涎得咽唾沫?羞羞羞!”
“……”好吧,我确实是没见识过土豪库房的土包子!婉如默然,然后继续小声嘀咕,“我在家时只有月钱,一年不过几百钱,只能买一匹绢或者十来斗米——看着你的私库当然垂涎了。不过,说起来律法中有要求未分家的子女不得置私产,你这不算么?”
“不得私自置私产,我这是正大光明得的啊!”肖阳很是怜惜的轻轻啄了婉如的脸蛋一口,“那你家的孩子太惨了,我们肖家是有功便有赏,我们几弟兄是十四岁起就跟着上战场,只要有杀敌就能得东西,四郎马上就到年纪了,要他明年考不中举人就得回来和我们一样的搏命挣前程。”
“……必须十四岁中举?!”婉如直接呆了,“这不太可能吧?还有考到头发花白的呢!多两次机会不行么?”
“家里是这么跟他说的,有压力才有动力!”肖阳说着又竖起一根食指点到唇中,神秘兮兮的吩咐道,“你可别告诉四郎,其实阿爹决定至少得支持他考到而立之年——我们家难得出一个稍微有点希望考进士的,不能轻易放弃了。”
“要我哥哥能有这种压力,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婉如长叹一声继续看账簿,突然又好奇道,“为什么几乎都是入帐,没有多少支出呢?”
听她这么一问肖阳很是惊讶,咂舌道:“一年只有几百钱零用的小娘子,你是怎么看懂账簿的呢?厉害啊!”
“……”合着你守着我看账簿就是一直在等看笑话?哼!婉如轻轻一下,抚了抚鬓角发丝,笑着“谦虚”道,“夫子教的,君子六艺‘礼、乐、she、御、书、数’,出了she、御其余几项均有糙糙涉猎。”
“哎唷,确实厉害,咱俩互补了吧?我就只擅长she、御,哈哈!”肖阳扶案大笑,而后才回答了婉如的问题,“我在自己亲爹手下就职没有上峰需要孝敬,没自己开府在亲戚往来时也不需要单独送礼。”
“朋友呢?”婉如倾身提壶给他倒了被热茶。
肖阳喝口水后又直接摊手道:“军中友人过笀、成亲、纳小等,我要不就跟着爹要不就跟着哥,不需要备礼啊,他们都替我准备着。”
婉如直接无语了,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个没有后庭花的貔貅,只进不出!哪有这种道理,现在是阿娘当家大哥也没什么话好说,万一将来嫂嫂当家了还这样铁公jī,那多招人恨。
“唉,不过这种日子也享受不了多久了,”肖阳说着也摆出了一张苦脸,“阿爹上了奏表为此役请功,顺便说了想让我调去别处历练,看天家怎么安排了,或许,咱们不久后就得另立门户。”
“啊?”会去哪儿啊?婉如微微蹙了眉,都还没在此地住习惯呢,又得搬了?
她正想仔细问问,却突然觉得下腹处传来一阵坠痛!
第30章月事
婉如这腹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肖阳察觉就已经没了踪影,她虽然已经料到自己不会那么快就有身子,可真来了月事,心里却依旧隐隐感到有些遗憾。
少顷,她便借着肖棠进屋送茶点的机会悄悄对其耳语几句,让这代理贴身婢女把自己所需的东西备好。
一晃就十年,婉如根本就不记得自己随身的嫁妆里有没有备月事带或糙木灰之类的物件,此刻管着贴身杂物的金珠、银珠也不在身边,她原准备就这一两日自己做两条的,没曾想日子居然提前了,也只能让个不熟悉的外人去跑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