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既然躲不过去了,芳仪也就坦然受了,况她本就是极喜欢孩子的,这些日子虽然乱事繁多,但是每每空闲下来,芳仪还是想着这还没被证实的小生命的,猜想着孩子的xing别,想象着可爱的模样,总让她心里格外的舒暖。只是,真要掰着手指头算着,才十多日而已,这两日也就该到往日的小日子了,还是等到了日子却没来时再说吧。况且,万事还有个万一的一说,保不准自己这回算错了。
只是,芳仪却没想到今日这一遭。太皇太后忽然差人来传,自然是不能躲的。可是,这穿着这么高的硬底子旗鞋站了那么久,后来又来个罚蹲,这身上就吃不住力了。算算这几日,也该是着chuáng的日子,这时候太劳累了或是身子的不妥当,是极易落掉的。而且,好些人还不知道,只以为来了场月事而已,殊不知,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走了。
在没有的时候,芳仪是极力躲避的,可是既然可能有了,以芳仪这样喜欢孩子的,哪舍得出什么差池?所以,虽然小腹只是隐隐的不适,可芳仪想着那些可能xing,就脸都白了,就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来。
康熙是不知道这个的,不过看到芳仪这个样子,心里却是吃了一大惊,再想着刚刚听了太皇太后的责问,只以为芳仪吃不住太皇太后的责难才如此的,心里就满把的怜惜。
芳仪作为皇后,管着内宫,现在宫里除了这么些事qíng,太皇太后要责怪皇后,也是占着理的。太皇太后这些年来,并没有怎么cha手宫务,估计这回,也是事qíng闹狠了,才想着敲打芳仪的。
只是,康熙却认为,这些事qíng怪不得皇后,是内廷有些人心太黑了,才如此不知死活的。而且,这上头,他倒是没有责怪芳仪,虽然作为皇后如果狠辣的话,内廷是会安分,可是,他可不想要那样的皇后。越是能耐厉害的人,越是不喜欢自己的伴侣也是那样的,更何况康熙这个喜欢万事自己掌控的人?在康熙心里头,皇后,就该是芳仪这样的。
康熙刚刚在听到太皇太后传唤芳仪的消息后,就立马想明白了太皇太后的用意。要说,太皇太后责怪几句小辈,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康熙想到自己这位皇祖母的气势,就心疼起芳仪来了。就想着借着请安,过来打个圆场,让太皇太后多少看些自己的颜面,不要太过责难芳仪才好。至于芳仪受的委屈,自己过后再抚慰她,再说了,在长辈面前领几句责难,让长辈出出气,也是小辈的该当。
只是康熙没想到,自己赶过来后,太皇太后看着自己,也不搭理,却是当着自己对皇后说了重话,难不成接下来还要责罚不成?而皇后又成了这个模样康熙心里又急又痛,也知道,这话皇后很难回答,忙就打着圆场,笑着对太皇太后道:“皇幺嬷教训的极是。”转头对着芳仪道:“皇后,你要……咦,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回万岁爷话,芳仪这会儿腹痛难忍。”芳仪这会儿只想着自己可能的孩子,其他的哪里管得了?就是对太皇太后的畏惧,这会儿也被抛在了脑后。
康熙原来就是想让芳仪借着病遁的,只是他还是很知道分寸的,并没有大大咧咧的叫唤着传太医,而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太皇太后。
这一番唱念做打,太皇太后怎么会看不透的,只是也不好还是硬挺着继续问话。可是,刚刚康熙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心中已经不满了,想到往日里的听闻,联想到几代帝王的事qíng,当下心就沉了沉,才当着康熙责难芳仪的。可现在看着康熙这样维护皇后,心里不免翻腾了。她懂康熙的意思,因该让芳仪回去同时宣太医,这就把事qíng给结了。可她偏偏不这样做,“苏麻,把皇后扶着坐下歇着。来人,速速去传太医来。”
太皇太后倒要看看,这皇后,是哪门子的肚子疼。这话一出,康熙的动作倒是僵了僵,但马上就又自然了。而芳仪却是放下了心。一时间,殿内也无人说话太皇太后经历颇多,眼界也不是寻常女子比得,就是那时所谓的一些大男人,也不见得就比得上她的,自然不会是因为那些吃醋心理,容不得康熙把芳仪看得那么重,生怕把自己给比下去了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所担心的,无非是康熙作为皇帝该有的职责。自己这个孙子,平时看着甚好,心怀大志的,可不要因为这些小女儿的qíng丝,生生的就搅坏了。
现在殿内没有声音,太皇太后也不出声,想起了远久的事qíng,这爱新觉罗家的,历代都是出qíng种的。不说那时太祖厚宠阿霸亥大妃,就是到了自己的丈夫,太宗皇太极那儿,先是喜欢个来历不明的,后被萨满识破是个妖孽,才撩开了手,再后来却是独宠宸妃海兰珠。宸,天地之jiāo宇也,北极星所在,王位、帝王之别称也。就因为这个,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更不要说,因为这个宸妃,丈夫郁郁寡欢,朝夕悲痛,饮食顿减,身体每况愈下,置帝王的责任于不顾,最后猝然离世,让自己为了儿子能登上大宝,付出了多少,背负了怎样的骂名。而自己的儿子福临,竟然也是这个德xing,为了个董鄂氏,也把自己的命给抛却了,让这朝政落入匪臣之手,自己和孙子有时花了多少的气力,才有了今天作为一个帝王,他心怀的因该是天下,是他帝王的职责,怎么能拘于一个女子的?现在自己的这个孙子,万万不能让他走几位先帝的老路的。